李秀山倒是另一种观点“依我看,当断则断,若是能做了巴森斯大人的女婿,有岳丈之力,还愁不能扶摇直上?他不愿意也没什么,先下手为强,把她闺女肚子弄大了,他不乐意还能怎么着?管他是哪国人,到这种事,也得点头。至于苏姑娘……给一笔银两养在外面,也算对的起她。成亲讲的是门当户对,我说句不好听的,老四当日成亲,就操之过急了,她的门第,可是配不起你。”
赵冠侯未置可否,只是敬了两人一杯酒“二位兄长,咱们也算相识于寒微,如果我赵某人富则易妻,贵而易友,二位老兄还会与我坐在这喝酒么?缘法这个东西,是强求不来的,该来的走不了,该走的留不住。就算我现在没有老婆,难道巴森斯大人,就会愿意嫁女?我看,也难说的很吧。但是人家请我去生日宴会,我总不能给脸不要,那样不就把亲家做成仇家了?”
听他这么说,两人也没了话,李秀山点点头“冠侯兄弟,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汉娜小姐跟那个小侯爵,听说关系不错,要是不出意外,早晚是要成亲的。你这么横插一杠子,小侯爵对你很是不满,估计要在生日宴会上找你的麻烦。虽然洋人不好惹,可是一个青岛领事的公子,还管不到咱头上,别在乎他,给他点难看。惹急了,我让几个伙计到他住的饭店里,给他找点麻烦。”
“那倒也不必,我其实没想惹他,但他要是想惹事,我就陪他玩玩。总是不能让一个普鲁士来的小子,就折了咱津门父老的威风。”
等到送走两人,赵冠侯检点了一下银票,足足有三百两。看来曹仲昆确实今非昔比,手上有了权柄,日子也就好过起来。自己才具无疑远胜于他,他日又何愁没有个大好前程。
想着两人方才的劝解,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自言自语道:“洋人不会为妾,那也要看是谁做这事。李曼既然想要找麻烦,那我就成全了你!”
巴森斯对汉娜很是宠爱,一个生日宴会,搞的也极是隆重。礼和洋行的大班借了自己的一处私人洋楼出来作为会场,又雇佣了一支洋乐队在门外演奏助兴。门首处,十几名新建陆军荷枪实弹宿卫弹压,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则是租界的巡捕提着警棍往来兜转,驱赶陌生人。
普鲁士驻津总领事、礼和洋行大班、租界中的诸多势要富商乃至新建陆军总统制袁慰亭及几个幕僚,津门海关道等金国大员全都亲自过来祝贺,至于庞金标,他的身份却连请贴都没资格接。
巴森斯为人拙于言谈,负责接待的,便是与他打的火热的赛金花。她身穿洋装,与来宾热情的打招呼,熟练的在几种语言之间来回切换,与所有来宾都能谈笑风生,不让任何一个人觉得受到慢待,却也不让人产生非分之想。俨然是个上流社会交际名媛,很是引起一些人的关注。
这种聚会实行的是泰西聚餐模式,客人举着酒杯走来走去与人交谈,侍应生举着饮食四处走动提供。袁慰亭虽然对这种模式不是很习惯,但终究眼下是西人当道,自得入乡随俗。也学着泰西人的样子,手中端了个高脚杯,可是对里面盛的洋酒却实在难以恭维。
他看着那名女子,问着身旁的徐菊人“卜五,这个女人,就是巴大人最近恋上的那个状元夫人,赛金花?”
“正是。她先夫乃是洪文卿,结果没想到,洪兄刚一下世,她便又入了风臣,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