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卿不置可否的反问道:“赢?这话你自己信么?我反正是不看好能打赢,只要冠侯能平安回来,我就算他赢了。如果他真能把这队骑兵打灭了,我就情愿给他当牛做马。”
话音刚落,翠玉的脸色却变的很难看,拉着毓卿道:“十格格你听,炮,怎么不响了?”
硝烟在旷野上升腾而起,直入天空,小股的哥萨克游骑,在金兵的对面来回的跑动,仿佛是在挑衅,又仿佛是在嘲笑。马上的骑士以各种恶毒的语言咒骂着对面的部队,但是右军这边没几个人能听的懂他们的哥萨克语,这种咒骂的实际效果很有限。
来的并非哥萨克骑兵大队,而是一支小股游骑,只在远远的骚扰,并没有展开进攻。赵冠侯连续两枪,敲掉两名游骑兵后,剩下的哥萨克人就开始拉大距离,对付这种部队,炮的作用也不大,炮弹炸下去,他们早就跑开了,其目的还是在牵制与骚扰。
如果现在部队行动,他们就会在后面尾随,等找到破绽就咬上一口。如果不动,就正中这些哥萨克人下怀,等到大部队来了,正好吃掉。按照往常的战法,他们应该在马上朝右军开枪骚扰,但是哥萨克的马枪射程不如右军的线膛枪,方才又被赵冠侯连续打死两个,这开枪骚扰的事就免了。
一团紫色烟雾升起,是哥萨克再向自己的主力报信,现了金兵的踪迹。可以想象的到,用不了多久,那支令人闻名丧胆的铁骑,就会来到战场上,与右军进行正面冲突。铁锤对铁砧,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强兵,那时就可以见分晓。
赵冠侯一边命令着士兵抓紧时间修工事,一边吩咐道:“派出我们的人,遮蔽战场。尽量不要让他们探听到我们车驾的消息,必要时,就得跟他们换人头。”他自己也骑上了一匹马,加入到游骑兵的行列中去,对比起指挥大军作战,这种单体战斗,他更为擅长。
由于知道自身水平不足,右军干脆以人多取胜,仗着手上有大批马匹,一口气派出了五十名骑兵执行战场遮断任务。田野、森林里,右军的骑兵与哥萨克的游骑斥候,开始了试探接触,随即就爆出激烈的冲突。
从参战人数看,这种冲突只能算是彼此的小规模试探,于战局而言,其影响是微不足道的。可是战斗的参与者来说,不管是大军交锋,还是斥候对战,于他们而言,都是一样的。
每一次战斗,都是一次生与死之间的舞蹈,当骑着马,拿着枪,跨过那界限的一刻,自己就已经跨过了生者与死者之间的界限,在生死两界的临界点徘徊,至于能否回归人间,就只有天知道。
新军的工兵与那些被充做夫子的后军、神机营以及部分南口败下来的官军一起,抓紧时间设立拒马、栅栏,筑起胸墙。而步兵则演奏着军乐,进入各自的预定位置,炮兵推动炮车进入阵地,从辎重车上搬运着弹药。一切就如同日常的演习一样,流畅自然。
只有旷野中,一声声枪响与马嘶在提示着大家,这是一场战争,随时可能致人死命,交战双方的人,都在关注着自己一方人员的情形,祈祷着,自己的人能够顺利回归。而在广阔的田野之间,追逐与杀戮的游戏,正在进行,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正在变成冰冷的尸体。战争,打响了。(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