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您看看,这话怎么说的。肯定是小的没伺候好,您只管朝我说,再不,我给几位爷磕头了。”
“不用。这个头,你磕不着。连你们掌柜的,也磕不着。要说,就得跟东家说。我知道你们东家,这得意楼,其实就是京城凤仪班改的对吧?小九妈是这的东,可是她说了不算,真正的东家是赵臬台的小老婆,翠玉翠姨娘对吧?你别害怕,她可是个名人,京城八大胡同提起翠玉,谁不知道。现在她是从良了,在京城的时候,她跟我那可是……”说到这里,这年轻人一阵大笑,其他人就也跟着笑起来。
门帘挑起,那些警查已经走进来,为首者三十出头,身形高壮,朝几人点头行礼“几位爷,您有什么话跟我说,我们是这一片的巡警。听这的人说,几位爷似乎没吃好喝好,跟酒店有纠纷,我们来看看。要是他们有什么不对,我们给您当调人。”
那主人把脸一沉“那要是我们不对,你又能把我们怎么着呢?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我们是哪的。”他将小褂子向上一撩,露出腰系的黄带子“我姓完颜。我告诉你,这事跟你们没关系,都给我走,今个我不见着翠玉,不结帐!”
“见我,几位有什么事啊?我正陪着几位好朋友吃饭,若不是这么巧,也不会知道你们在这。有什么话,正好当面说吧。”杨翠玉挑起门帘,打量着几个人。
“您是……福郡王家的麒四爷吧?看着眼熟,可能也是我记差了,也搭着咱没怎么见过,要是记错了,您可别见怪。至于这几位,我可就认不出了,不知道是哪府的爷。我们有哪不对的,您只管说,我们一定认罚。”
正中一人点点头“没错,我就是福王府的四公子,现在封的国公。翠玉,我来你这吃饭,是给你捧场,可是你不露面接待一下,可就未免眼里没人了。要说哪不对,不对的地方了去了,你看看你们这手巾板,也太硬了,不成心拉我们的脸么。”
“哦,手巾板硬啊,这好办。吉祥,你去后厨,给几位爷一人拿一张荷叶饼,这饼不为了吃,专门为了擦嘴的,都是顶好的白面做的,保证不硬。”
那位麒四爷一愣“荷叶饼……不硬,不硬也不成!谁不知道啊,你们凤仪班的名声,我们是知道的,堂子菜是一绝,我们吃烧鸭子,你就不孝敬我们几个堂子菜么?过去咱能一块坐,今天怎么就不能一块坐了?你说你不陪我吃饭,我怎么得意啊?我知道,你跟过去不一样了,可说破大天,不就是给人当个小妾么,那不是正室,我一句话,就能让姓赵的用八抬大轿,把你抬我府上来,你信不信?”
翠玉一笑“四爷,您可能是酒多了吧。我可没跟您一起坐过,最多就是跟您打过照面,那还是在我干爹的寿宴上吧?我是东家,可不作兴跟客人一起吃饭,这行没这个规矩。”
“别提章桐,人都死了,提他也没用。要说规矩,我可听着呢,你刚说跟客人吃饭来着。怎么,他们是客,我就不是客?”
“哦,你说他们啊,那几位客人我说说您听听,一位是简森夫人,华比银行的女东家;一位是韩中堂家的大小姐,还有一位是庆王府的四格格,您跟这几位客里哪位熟,我替您引见?”
这位麒四爷不过是郡王家的四公子,八分不入辅国公而已,如何能与这三人相比,但是此番搅闹,自有根由,就这么退下去,就交代不下了。他将脸一板“我不管你这些,今个你坐下陪我吃三杯酒,再给我唱一个曲,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要不然,可别怪我掀桌砸店。”
翠玉并不发急,笑着看了看那几名警查“几位警查老爷,您可听见了,他们要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