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到底,问题还在于玉山。毓卿道:“我跟阿玛商量过,其实这事,不如逆事顺办。我们找玉山谈一谈,千里为官,为的吃穿。咱们送他一笔银子,让他不要跟你作对,有他在这里替你看着藩司印,其实是一件好事。藩台不能一直让幕僚来护署,早晚也是要由官员任藩台。驱走张三,又来李四,是赶不过来的。如果藩司变成自己人,那事情就好办了,凭借他和老七的关系,咱们山东就没什么变故。再不成,就让他去别处当巡抚,也好过夺你的位子。”
她因为父亲没能帮上忙,很有些不好意思,一直以来,她在家中身份特殊,不可否认,与她的身份地位权柄,都有很大关系。可是庆王这次没能帮忙,让她觉得在丈夫面前很是有些丢脸。好在在京里打探到一个消息,对丈夫总算有帮助。
“玉山的老婆前几年死了,未曾续弦,是个鳏夫。本人么,也是好渔色的,却又不喜欢清吟小班堂子下处,只喜良家女子。如果从女子学堂里,为他物色一个年貌相当的女子,成全这段婚事,再送一笔嫁妆银,我想,玉山一定不会穷追不舍,这场祸事,也就不了了之。你觉得怎么样?”
赵冠侯将毓卿的手紧紧握在手里,问着京里家常,并不回答她这问题,反倒是毓卿着急了。“我跟你说正事,你怎么跟我说这些。”
“在我心里,这才是正事。老泰山泰水的身体,还有京里的事,都比玉山重要的多。我让你进京,固然是给福子送礼,也是想着,过年没回家,颇有些对不住。正好到家里,看看双亲二老,替我磕几个头去。事情么,办的成固然好,办不成也没关系。我的毓卿,这么聪明,想的办法一定是极好的,我没有话说。”
毓卿的脸一红,脱了鞋,盘腿升炕“你这张嘴,早晚给你卖掉,还要帮你数银子。阿玛和额娘身体都还好,就是大哥那里,不叫阿玛省心。这次回京,也见了几个过去的朋友,比较一下,她们虽然在家里做大的,有的还给男人立了规矩,不许讨小,甚至讨了小,也不许去房里睡。可是比起来,都不如你对我好。这辈子跟了你,值了。来,给我揉揉腿……阿玛还等着抱外孙呢……”
虽然得了十格格的回信,但是赵冠侯并没有急着去找玉山,在他看来,这件事现在还不到自己动手的时候。眼下的局面,让玉山自己跳一跳,倒也有好处。
山东官场里,因为出身和年龄的原因,对自己不服气的人很多。只是慈喜太后的手段太强,大家纵有怨言,也不敢发,表面上对他很是恭敬,心里怎么想,就没人知道。
这回玉山既然出来与自己作对,正好可以看看,有谁与他共进同退,一个鼻孔出气,将来也好一网打尽。
到了第二天,是翠玉的日子,等到两人将就寝时,翠玉忽然对赵冠侯道:“冠侯,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事情吃不准,只是一鳞半爪,说了似乎不太好……”
“翠玉,你跟我说话怎么还吞吞吐吐的,说啊。是不是家里出了事?难不成哪个女人外面养了小白脸,被你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