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冷荷脸一红“死相……想到哪里去了,哪……哪有那么快。我还要到松江办婚礼呢,现在有了,到时候难道要挺着肚子穿婚纱,难看死了。”
“谁说的,我说挺好看的。你不是答应给我生孩子了么,那我们就要努力一些。”
“你这就是在找借口。”陈冷荷戳穿了赵冠侯的用心,却还是赖在他怀里,享受这种温存。她问道:“徐宝山不是很厉害么,号称手下有两万人,我以为孙美瑶这次,起码要打几个月才能见分晓,结果这么快就打赢了。她一回来,你就该去犒赏她了吧?说不定,到时候我这个新娘子没怀,她这个看客就挺肚皮了。”
赵冠侯笑道:“美瑶还得两天回来,她在扬州还得处理好善后才行,再说徐宝山那么多财富,运也得运一阵子。徐老虎说起来,不过是个泼皮罢了,土霸王,上不得台面。手下都是些乌合之众,不能算兵,跟正规军不能比。器械上就更吃亏,一共就有两千多杆枪,手下更没有能带兵的人,说是部队,实际就是匪徒。何况他的部队都系于其一身,他一被炸死,下面的人互不能容,彼此都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几乎就要火并,白让我拣个大便宜。”
原本他是答应,不动徐宝山的财宝,却不想徐宝山自家出了问题,妻妾之间,为了争财大打出手。其中一个妾室,与孙小安有私情,受了孙小安的蛊惑,居然去找孙美瑶告状,请她主持公道。
这不啻于烧香引鬼,孙美瑶一番公道主持下来,徐宝山的财产缩水了一半有余,这一半多财富,就都成了第五镇的公帑。这次对江宁开战的所有支出,有这一笔收入,就都补回来。
再加上占领扬州之后,盐商们都得看第五镇眼色行事,原本属于大金盐运使的利润,都变成了第五镇的利润,控有两淮盐利,等于挖到一个大金矿,日后的收益,自然难以计算。
陈冷荷道:“妻妾争宠,最后搞到外人得利的地步,真是让人感到唏嘘,也让人觉得,当事人太蠢了。那个孙小安,也是很坏,不但勾引了自己的师母,还害死自己的师父,又要害自己的女人,把财产拱手送外人,简直是个恶棍。”
“当初徐宝山勾引白寡妇,害了白寡妇的性命,自己夺了她的基业。这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孙小安这种恶棍,我不会留,他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这笔官司还没断完,美瑶就把他送给了徐宝山的大徒弟,让他代师行典,打发上路。徐家虽然财产损失了三分之二,但是剩下的三分之一,也足够开销的。扬州是个好地方啊,两淮的盐利,养肥了多少人。大盐商,大盐枭,个个肥的流油,百姓食不知味。我这回就要改一改这个传统,盐商的风水该转一转了。”
陈冷荷只将头靠在赵冠侯的怀里,柔声道:“不光是盐商的风水,是整个国家的命运,都要有所改变。冠侯,我希望你做一个顺应时代,顺时而动的人,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够做成。咱们都看的出,这个国家已经没指望了,金国必然要亡,你不要去试图挽救它。”
“我自然没那么蠢了,我从没想过挽救金国,如果硬要说为什么,就是为了自己手上多抓一点力量,免得被人当肥猪来斩就是。至于朝廷……仗打的越好,朝廷死的越快,我看,也没几天了。”
京城,慈宁宫内。
隆玉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前线的捷报而变好,反倒是越发阴沉。一份姜桂题等前线武弁联名上奏的电折,将两镇克复,江宁失而复得的喜悦,尽数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