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新年刚过,就下了一场大雪,大雪初晴,一片银白。赵冠侯挽着苏寒芝的手,漫步于庭院之中,观赏着督军公署内的雪景。
年假按照惯例,要放一个月。可是赵冠侯在大年初六,就突然召集山东各大报馆记者,发表了重要讲话:为振兴民族经济,希望广大国民自发支持国货,抵制某些包藏祸心,于中国别有企图的邻国货物。
拥有两世经验的赵冠侯,在宣传舆论,撩拨民族情绪上,有着先天的优势。比如,你今天买一尺扶桑布,明天杀死你的扶桑子弹,就是你出钱制造的这类言语信手拈来,极大的挑起了山东居民的情绪。山东境内的扶桑洋行,处境立刻变的不妙。乃至经营扶桑商品的商店也受牵连,不是被人丢了砖头进去,就是被门上刷了大粪,搞的狼狈不堪。
随即,赵冠侯又召集了鲁军团以上干部,开了个新年庆祝酒会。宴会结束后,干部们联名发表宣言:山东全体官兵,永远服从赵冠帅指挥。任何人敢进犯山东,我必以军刀相向,绝不留情。
基于条约,普鲁士领事也随即发表了普、中联合防御声明,表示驻山东的普鲁士海陆官兵,有信心消灭所有外来侵略者。
这种态度摆出来,显然就是与扶桑人准备斗争到底。虽然京城里,日置益的态度,并不十分强硬,山东省内也没因此就爆发新一轮的行刺风波。但是谁都明白,这无非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扶桑人越是不表态,越证明,他们在酝酿着远比抗议或是刺杀更为可怕的回应。
“陕军、四恒,扶桑人的这是打算釜底抽薪,让我后院失火,自顾不暇。可惜啊,他找错了对象。”赵冠侯冷笑两声,将手里的报告向旁丢去。
苏寒芝微笑道:“冠侯,陕军那里,有玉竹姑娘的关系,我倒是不担心会出问题。倒是董掌柜……锦姨娘是个苦命的女人,真怕她有个好歹。不想董掌柜这么大度,对这件事连问都没问。”
“他不是开通,而是明智。他当然可以让锦姨不好受,但是他明白,代价是他整个家族,以及四恒的产业。虽然四恒银行现在号称北中国钱业龙头,可那是靠山东支持起来的。如果我全面中断与四恒的合作,山东会蒙受一些损失,但是有正元做候补,还不至于无可挽回。相反倒是四恒,跟我决裂的代价,就是破产。他在关外的生意,也会完蛋大吉,甚至连身家性命,一样保不住。现在不是前金了,杀个人,没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