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仲昆边听边听边点头。对于这位参谋长,他完全信任,以两人对部队的掌握能力看,吴敬孚要想挤走他取而代之,实际是指顾间事。他之所以还能当这个师长,还是这位赛关公以忠义自诩,不肯行背主之行的原因。对于他的人品和才干,曹仲昆都没有怀疑,也觉得他说的是道理。
“部队上的事,子玉你多费心。咱们第三师如果也去给冠侯帮忙,就成了对抗大总统,这事不能干。不过也不能看着老四吃亏,我去看看城里有哪处房子不错,买下来,给他当个栖身之地。最多也就是罢官,到湖南来,我这个当大哥的还能护着他。”
江西,九江,督军公署。
李秀山放下手里的报纸,望向对面“东西发出去了?”
“回督军的示,您嘱咐的,三列军列,全部如数发出,里面装的都是军需。鲁军现在打仗,什么都缺,这些东西能救急。可是……扶桑人千手千眼,路局里面有的是人,想瞒过他们怕是不容易。”
李秀山哼了一声“我压根就没打算瞒过他们!大总统奉行局外中立,这是公事。自己的兄弟跟人打架,磕头的弟兄得出头帮场子,这是私事。公事要讲道理,私事不讲是非!要是我把兄弟打架,我这个当三哥的不闻不问,那还叫什么弟兄。不能出兵,我就出东西,这话到哪我都说的出去。扶桑人再横,也不能拦着人讲义气。他们自己不是也看三国么,书上就那么写的。齐英,冠侯跟你的过节,现在还没算过去,我这次是给你一个机会。如果这件事你办砸了,那你和张宗尧两颗人头,我可就不再替你们留着,咱们公事公办。”
对面的军人连忙立正行礼“大帅放心,卑职一定戴罪立功,力保军需无恙。”
津门,直隶省警务处处长兼津门警查厅厅长侯兴家中。
二十几个穿长衫马褂,头戴瓜皮帽的男子,喷云吐雾,把房间里熏的像凌霄宝殿。这些老少不等的男子,包括津门团头、粪头、高买老头子以及锅伙寨大寨主,码头上的大把。任意一人,都是津门城狐社鼠中呼风唤雨的狠角色,可是在侯兴这个瘦弱的男子面前,都比三孙子还老实。
如果说这干城狐社鼠是津门的地里鬼,那警查厅长,就是当之无愧的土城隍。虽然一不掌兵二不管民,但只要他一声令下,足以让在场任意一人家破人亡。
侯兴面沉似水,三炮台的香烟撒了一圈,自己却不抽。一边的大锅伙头王德发拿了根洋烟来敬,侯兴抹不开面子,只好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