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东的各处工厂中,最为忙碌的既非军工,也非纺织,而是造币厂。自京城返回济南,赵冠侯就开始给造币厂下达命令,加班加点,开足马力印钞。
通过阿尔比昂的关系,山东有足够多的美棉纸。何况之前普鲁士为了在青岛开军饷,也准备了足够多的纸,用以印钞,原料没有问题。真正的问题是,按照这种速度,很快鲁票将有泛滥趋势,且赵冠侯不许将钞票流入市场,只是在仓库里囤积,这就更让人莫名其妙。
家里如冷荷、简森,乃至锦姨娘这些开银行的,也搞不清赵冠侯这样大量印钱,却又不投放市场的原因。他也只在几人私下相处时,才说真实想法:
“等到大总统走到皇帝那一步,也许我们的鲁票,就会派上大用场。到时候再印,就来不及了。”
元旦刚过,春节未至,爆竹尚未辞旧岁,新桃已然换旧符。几名巡警,敲着锣,扯着嗓子大喊道:“胡同里的各位老少爷们婶子大娘听了,大总统顺应民心,响应民意,遵从咱们老百姓的心愿,废除共合,恢复帝制。打明个起啊,可就不许说大总统了,那得叫皇上,叫错了,可给自己找不自在。还有啊,为了庆贺大总统登基,这两天,家家都得贴喜字放炮,都得喜庆着点。”
几人转了没多远,就见眼前的胡同口搭着一座极为简易的灵棚,几个穿孝的男女进进出出。一名警查忙过去打问“这怎么意思?谁过去了?”
“左四爷……老病,一口气没上来,就走了。可惜了的,两儿子闹葛明都死了,成了个老绝户。还是几个侄子发送他,你说说,图什么呢?闹了半天葛明,这不听说又有皇上了么?我说几位副爷(警查尊称),咱这皇上登基,可也拦不住死人。您可得高抬贵手,不能不让人入土啊。”
“你这叫什么话了?左四爷打小看我长起来的,我能拦着他入土?我看谁敢拦?姥姥!那个,我回头啊,还得去磕个头呢,跟左家人说一声,该支应的场面支应一下,该办的白事也得办。当皇上,出殡,放一块办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