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弋愣了半晌,黯然长叹。
……
向朗看着手中的军报,惊骇莫名,半天没回过神来。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胡济见他神情不对,连忙从他手中抢过军报,迅速的扫了一眼。刚看了一半,脸色就变得比向朗的脸色还要难看。
“襄阳马家,完了。”向朗忽然怒不可遏,一掌拍在书案上。“啪”的一声巨响,震得案上的文书笔墨跳了起来,哗啦啦落了一地。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竖子。年少轻狂,不知进退。说起来头头是道。现在好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天知道死在哪个角落里面,死无葬身之地。”
向朗怒声咆哮:“他该死,他该死啊!”
胡济目瞪口呆。向朗为人宽厚,很少和人发火,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向朗如此大声怒斥,而且怒斥的是他平时最欣赏的马谡。马家兄弟待向朗如长辈,马家兄弟待向朗如子弟,他这样斥骂马谡,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向公,胜败乃兵家常事……”
“胜败乃兵家常事,可是却不容易轻忽。我跟他说过多少遍,兵凶战危,兵凶战危,他就是嘴上敷衍,何尝真的听过我的话?”向朗愤怒的瞪着胡济,似乎胡济就是不听话的马谡。“他可以败,可是不能失踪,领兵作战的将领,丢下自己的部下逃跑了,他以后还怎么在军中发号司令,还有谁会看得起他?”
向朗的怒吼声在大帐内回落,震得人耳膜生疼。不仅卫士们面如土色,就连胡济也不敢插嘴。他知道向朗为什么这么生气,马谡败了,而且逃了,不仅仅是他个人的事,也不仅仅关系到荆襄人的脸面,向朗考虑的则是襄阳马家从此再难有翻身的机会。
马家五常,白眉最良。马良死在刘备东征的那一战,马家最后的希望就落在马谡的身上。马谡成了诸葛亮器重的大将,领兵作战,有望建功立业。这原本是一件好事。可是马谡败了,不仅败了,而且还扔下自己的部下逃了。这样的人就算活着回来,又能有什么用?以后还想领兵作战吗?作为士族,名声臭了,以后就是一堆没有理会的狗屎,马家想靠他重新崛起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与马家交情颇深,对马谡期望甚高的向朗,岂能不愤怒?
向朗吼了一阵,老泪纵横,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