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叹了口气:“这一行的暴利从何而来?”
小多平时在外采买多,入耳的世事也多,解释道:
“这群倾脚夫都归固定几个净头管,那些净头领了朝廷的‘粪道’,有经营特权,也算是垄断了这污七八糟的一行。“
“你想想,这收屎尿需要本钱么?收了之后拿去农村的地主肥田,岂不正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昭昭一点就通,拍大腿道:
“咱们这儿十月休耕,六月开田。春天雪化后正是需要肥田的时候,所以净头们赚得多。到了冬天,地冻上了,净头们没了卖主,便只能借钱维持经营,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整年下来也剩不了几个钱。”
“这群净头,看似是领了朝廷指令,做公家活计,实际上却是被架在火上烤。”小多叹了口气,“他们是商人中最下流的那类,送钱上门,人家都嫌脏!”
昭昭转了转水灵灵的眼,问道:“云儿姐如何了?”
“别提了。”小多不耐烦地摆摆手,“虞妈妈请了大夫来,给她灌了几碗大补汤。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结果她醒后又开始发疯说胡话,一直问我们赵四来没来。”
“我们去找她!”
“找她作甚?”
“找她打听赵四平日的行踪。眼下初春,正是要肥田的时候,净头们大赚一笔,赵四也该出城收债了!到时只需跟着赵四的行踪,就能摸清哪些人是他的固定主顾!”
两人一路小跑到云儿养身体的屋子。
小多说她疯言疯语,果然不假,云儿竟似魇住了一般,明明睡得昏沉,口中却念念有词。
昭昭凑近云儿枕边,努力听清了她口中的话,眉毛不由蹙起来。
昨晚她受疼遭罪时,尚且还能说出几句咒赵四赶紧去死的话,现在却求着赵四软下心,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赎她走。
“云儿姐,他不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