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道:“这么说来,张先生与母后他们的话就很有道理了,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把这些话说与朕听?除了范卿,还没有其他人对朕说过这些。”
“臣以为,张先生他们是在循序渐进,等到陛下年纪到了,或书读的差不多,自然就会讲。”
“那范卿以为,朕书读的如何?”
“陛下真龙下凡,区区文章算得了什么?这天下写文章的人,都是陛下您的臣子,只有大家担心自己文章不好,而没有万岁安心书读的不好的道理。万岁只要管住这些善文章之人,包括臣在内就够了,而不需要和他们比什么文才。”
“可若是文章读的少,便是奏章也看不懂的。”
“陛下何等聪明,不用担心奏章。最多是有些奏章用典晦涩,或是事涉隐秘,非陛下所熟知的范畴,这也没什么。只要有亲信忠臣代为讲解,略一分说便彻底明了。”
“范爱卿说的是,治国需忠良,尤其是范卿这样的忠良,朕定要大用。范卿,你记住,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对朕说实话。”
“臣不敢欺君。”
“不必这么紧张,朕只是说你我君臣相处时,有心里话直管说出来,不用在意君臣之分。哪怕是骂朕一顿,也不是不行。”万历说到这里,又向四处看看,虽然有太监宫女远远伺候,但终究不敢靠前,他这才压低声音道:“范卿,你画那十三妹是凭空想象,还是世间真有这等女子?前些时有人给朕送了一幅美人图,据说画的是东南侠伎薛五,可是那模样看着……实在是和范卿你送的不能比啊。”
范进连忙笑道:“薛五绰号薛五麻子,模样不问可知。这等女子么,臣在赶考路上确实见过,只是惊鸿一瞥不见踪迹,若是有机会寻访出来,定要将她送入宫中。”
万历眼前一亮,“范爱卿果然深知朕心,是个忠良。这事你好生去办,若真能找到这样绝色的佳丽,朕不会亏待你的。”
“陛下,世上女子也不一定非要是画中那般绝色,毕竟那等人少见的很。其实美人总是有的,关键是要靠眼睛去发掘,这也是一门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