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笑道:“那你就不吃醋?”
“我吃什么醋啊,等老爷一成亲就不要我了,到时候抱着宰相千金朝夕为伴,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小厨娘,轮不上吃醋。还是现在帮相公收拾洪家女人,让相公念我的好处,将来主母发落我时,相公好歹还能心疼一会。”
“你这小狐狸精已经够好了,不需要拉其他人下水,老爷就喜欢你。”范进的手掌开始解开她的衣服,在其耳边道:“我和洪大安的仇,现在没必要让金氏知道。至于她想要看书学琴,都随她去。不要让她听到那些闲言碎语,没必要。如果现在洪大安还是与我分庭抗礼的人物,我肯定要送他一顶绿帽子,反正两下是解不开的死仇,有机会就捅他一刀何乐不为。但是现在他是什么东西?自己老婆都被人搞了,自己落在京师死活不知,睡不睡他老婆都没什么成就感。金氏对我的用处不是陪睡,而是把洪大安引出来斩草除根。”
郑婵虽然听范进的意思对于金氏并没多少兴趣,但是一想起自己迟迟生不出孩子的事实以及如今名为未定的危机,心头就像装了块石头。配合着范进的动作开始扭动身体,心里嘀咕着:那女人生过两个孩子了,一定可以生第三个,只要有了孩子,再把孩子夺到自己名下就好,老爷跟她丈夫是仇人,才不会为她做主……
窗外,薛五站在那里朝里面看着,弹弓和一枚弹丸拿在手里,反复瞄准。却因为范进的身躯把郑婵完全覆盖住,饶是薛五神射,这一下也没法保证只伤郑婵不损范进。
有心打碎一旁的砂锅之类,又怕影响了范进的身体,大家都没得吃。考虑良久,她把弹弓放下,暗自道:等回了京,看那婆娘怎么收拾你。转身离开,自去收拾范进的行装了。
作为国朝优秀官吏代表,范进自然是要两袖清风而来,不染尘埃而去,随身行囊极为简朴,不过几个家人乡亲,若干烹茶煮饭奴婢,外加几袭旧衣,几两碎银。其廉足比鲍叔,至于随后由薛五带领鸣凤镖局镖师亲自押运的几船宝货,范进表示:那是商业行为,本官概不知情,不信请看,连过关的路引都是魏国公府发的,于我有什么相干。
不管百姓如何不舍,该走的总留不住,他只是述职不是卸任,遗爱卧辙十里一践的事都不能做。再者自江宁进京是走水路,士绅百姓在练成水上漂绝学之前,也不具备水上表演能力。
饶是如此,范进还是担心士绅听到消息,用民船挡住自己的船不让走。对于离开江宁的时间严格保密,只通知了府里派人护印,余者皆不知会悄悄出发。在码头送行的,也不过马湘兰、宋瑾以及勋贵十三太保而已。
范进离开时,天色还是黎明时分,码头上一片寂静,前来送行的勋贵子弟带着家中奴仆,把整个码头堆满。也正因为这些恶霸集体出行,无意中起到了清场作用,让安善良民有多远跑多远,不敢靠近。
徐六并没在送行人群里,范进对此倒是颇为欣慰,虽然对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他不是全无好感,但是对方的敏感身份却让他望而却步,不敢又过多亲近,能够就此了断未尝不是好事。
几个勋贵子弟最关心的,还是十四家联合经营,打进盐业的事。这帮人倒是不傻,不会认为范进眼下被调动到京里,这件事就会告吹。反倒是拍胸膛保证,肯定会替范进看住江宁这个基本盘,保证她搞出来的样板不被人坏了。
宋瑾靠着上元商会会长身份,也混进了码头,但是有一帮勋贵在那,她没法靠前也不愿意靠近。扣儿急得直跳脚,小声道:“这可怎么办啊?说不上句话……”
宋瑾不慌不忙道:“谁告诉你的说不上话?看我的。”
说话间她的手在怀中那可爱的小萌娃身上用力一拧,这一生下来就娇生惯养的娃娃立刻委屈地嚎啕大哭起来。童子声最洪亮,哭声清晰入耳。范进与眼前几个勋贵子弟寒暄几句,快步走向宋瑾,高声道:“宋会首你也来了,倒是让本官惶恐的很。不过就是进京述职而已,何必如此兴师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