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皮用手肘撑着地,微微抬起上身,咧开嘴,牙沾满血,伏在地上低贱到骨子里,讨好,“小的贱骨头,乐意跟您干,就是她们不懂事,万一干出啥晦气的事儿,影响您赚钱,罪过就大了。”
头目松开了脚,讥笑,“你是挺贱。”
他走了。
泼皮低头吐出一口血沫,“噗。”
此时大夫人和楚茹松了手,魏璇泪眼婆娑地过去扶他。
泼皮下意识避开她的手,而后嬉皮笑脸道:“我这下九流,哪敢脏了小姐的手。”
魏璇固执地伸手。
泼皮流里流气地吹了个带血的口哨,刚一出声,便咳了起来。
大夫人和楚茹难堪地抬不起头。
他这种人,若是在魏家盛时,莫说入不了她们的眼,连脚底的尘埃都不如。
泼皮自知贱命一条,忍着疼打个滚滚远,避开了魏璇的手,踉跄着爬起来,才张开手指递向她。
干粮碎了又被攥成一团,沾满脏污,似乎还有血混在其中。
魏璇一动不动。
泼皮低头瞅了一眼,嬉笑道:“你们金贵的很,吃不惯脏的吧,我不嫌脏,撕了皮,皮我吃。”
就算是不脏,魏璇又怎么伸得出手。
泼皮嘲讽地激她:“呦~这是看不惯我这下贱人的脏东西啊……”
话音还未落,魏璇一把抓过来,全都硬塞进嘴里,难受得阵阵干呕,也死死捂着嘴,和着泪往下咽。
她吃了,甭管吃的多恶心,也是吃了。
泼皮面色死白,又开始讨人嫌,“指着你们家那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小公子来解救你们,还不如厉长瑛……”
他越说声音越低。
再拖时间,魏家那个小子也不一定能来救她们,厉长瑛更不可能在。
又是一个无望的夜晚过去,清晨来临,又重复着昨日的折磨。
度日如年。
泼皮眼皮沉重,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疼痛,喉咙里似乎也有腥甜。
前方,隔了三四个人的位置,一个人忽然回头,露出一张乌漆嘛黑、看不清原样的脸,转眼又转回去。
泼皮猛地挑开眼皮,不可置信地使劲儿揉眼睛,疯狂眨了眨眼,然后紧紧盯着那个脏兮兮的“男人”潦草的后脑勺。
怎、怎么那么像厉长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