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也没问。
如此行了三天。
苏婉在路上采了些草药,嚼烂了敷在伤口上。谁能想到娇滴滴的少女能如此顽强。
晌午,崎岖的山路上突然尘土飞扬,有个虎背熊腰满脸沧桑的男子骑着枣红大马,沿着队伍逆向骑行,边骑边大声喊道:“传贺统帅命令,军中若有擅疗兽病、兽疡的兄弟,速速与我去统帅营。”
有个年轻的愣头青嚷嚷道:“赵将军,发生了何事?为何满军队的找兽医?”
来的正是赵成光,他满脸焦急:“右将军病了,帐中军医束手无策。只要有谁能治好右将军,贺统帅必重金酬谢。”
那哒哒的马蹄声很快来到了罪奴们跟前。这大汉环视了圈,拉着缰绳便走了。
想来这群曾经高高在上的少爷小姐是帮不上任何忙的。
这位“右将军”想必伤势很重,下午整个部队安营扎寨,没有要动身的迹象。
如此也给了苏婉休息的时间。
她半躺在一处小土丘上,土丘的另一头围着圈贺家军在烤火。
只听得他们在那儿大聊下午探得的消息——
“右军营的那个柱子,说在村里治过猪疮,屁颠颠跟着赵将军后头进了统帅帐中,没多会儿便躺着被抬出来。你们猜怎么着?被吓晕了!”
“这都不错了!我还听说有个伙头兵手掌都被咬穿了!”
“哎,右将军到底咋了?”
“听说是瘫了!”
“瘫了?咋瘫的?”
“我咋知道!”
苏婉闭着眼睛,回忆之前学过的兽医知识,动物瘫痪大概有几个可能。
一是病原微生物或者寄生虫对运动系统的破坏,二是中毒,再者可能是血缘循环障碍等等。
她在脑子里编写治疗方案,猛一睁眼发现那一高一瘦两个差役正鬼鬼祟祟盯着自己。
难道他们准备提早动手了?
苏婉心中暗惊,可一时也想不出应对之法。
她如今受了伤,又丢了簪子,即使能杀了他们俩,自己又该如何脱身?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两个差役突然朝她走过来,瘦高个儿说:“刘班头死那天,你是最后一个回来的,咱兄弟俩有话问你。”
苏婉直起身子,面无表情盯着他们半晌,这才回答道:“两位请问。”
胖子笑道:“咱们去个清净的地方,别扰了军爷休息。”
两人将苏婉带至了偏僻的角落。
苏婉冷静道:“官爷有什么想问的?”
瘦高个示意胖子站在苏婉后头,两人呈合围之势将苏婉困住。
“对不住了,有人花钱取小娘子的性命。”两人拔刀,对着苏婉道。
苏婉微微笑说:“两位不是商量好在尕子镇动手,为何突然提前了?”
胖子惊道:“你怎么知道?”
瘦子白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不知还要在此盘旋多久,未免夜长梦多,小娘子只能葬在此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