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东方医院的任何角度都能清楚看到的那颗挂在窗外的太阳已经在缓慢下沉。云朵一层叠一层地收起,忽近忽远的天空中总算被渲染成橘红色的晚霞。
脑科专家卢恩医生正在对比着图像并小声跟彼得交流了几句。
静晨抱着鳄鱼公仔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她在零号灰色皮夹克的袋子里找到了它那副迷你墨镜并千方百计地说服龙卷一定要让它戴上。
他倒是多少能理解一个人强迫症发作时的难受。
“静晨小姐的大脑正常并无损伤,不过在右脑脑叶海马体的位置和前额叶皮层的区域似乎有一点褶皱,它们就是大脑中储存分配和唤醒记忆的地方。我们专家也不能确认这是不是造成记忆力下降的原因……”
“褶皱?医生您是否排除是异物的可能。”
龙卷听卢主任详细解释结果过后见静晨沉默不语便问道。
“这个可能性极低,根据检查病人的整个头部都并未有任何损伤或是激光手术过后的痕迹。这点可以放心。”
我这边有些适合记忆力衰退患者的药物可以试试,假如效果不明显或者记忆还是衰减严重我们将考虑存储和载入的脑机治疗方案。当然这都由病人及其家属商量后决定。”
卢医生相当耐心负责地跟解释了病情的诱因和治疗方案,龙卷认为若不是发际线后退的缘故彼得叔叔可没这位先生看起来那么和蔼可亲。
静晨对此也深有同感,尽管她听的一知半解不过至少清楚自己的脑袋和几个重要器官没事的。
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否突发了妄想症想象了一个穿越到“静晨”身体里并喧宾夺主的自己。
不过从检查报告和她所记得的绝大部分与这个世界并不相符的认知和历史都足够推翻这个驳论。
当她绞尽脑汁也难以回忆起静晨在这个世界的过去时才终于体会到为什么老电影那些叔父辈的老人总要时不时提醒年轻人好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因为仅凭改头换面并不足以弥补那份过往记忆挥之不去的烙印,而她现在就因为那副克满烙印的灵魂才有勇气接受现实和去寻找可能及真相的力量。
原本彼得先生还想邀请他们共进晚餐后来那部小灵通一样的古董机叮叮当当的唱起了年代久远的圣诞歌。
他接过电话聊了两句后十分抱歉地表示自己晚上还有很重要的酒局这次只能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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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格里夫斯基餐厅
明艳宏伟的吊式水晶下,穿着华贵的男男女女在大厅热舞,小提琴的声音像是浪尖,钢琴和大提琴则如同相互碰撞推动着一浪还比一浪高的大海。
在此演奏的是富有“与天齐高”这般盛名的马里迪交响乐团。
龙卷和静晨落座于一个最靠近霍伦大街的房间,这里近乎完全远离了大厅的那份喧嚣,撤掉蜡烛后那份独有的浪漫也消失了。
索性它换上灯泡后变得更加明亮又更温暖。
起初龙卷选择的晚饭地点是花葵城较为地道的中式饺子馆。
因为灾厄纪元起中式文化在全球地位的大幅扩展和上升中餐厅也随之上升到了各地的主流位置。
而朝歌的中式餐厅更是五花八门一山还比一山高,像是川菜粤菜西北菜都是一绝。原本他挑选的那家叫云饺子的店铺就属于那种中规中矩但有一定特色的餐馆。
可惜饺子馆的停车场已经没有空位了他们不得不将老爷车停在三公里外的公共停车间然后裹上后尾箱的大衣步行而来。
那时已经接近傍晚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