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黑暗格外漫长。
若非心里清楚如今身处战场,不可能平静安稳地呆那么久,祁鹤安几乎要以为过了有半个月。
为了抵抗这种令人发疯的,无处不在的孤寂,祁鹤安用思绪塞满自己的大脑,让自己一刻也不会安静下来。
他想了许多,有自己从生下来到现在的所有记忆,还有许多他从前想不明白的事,现如今好像隐隐有了明悟。
但想得最多的,还是有关于萧令宜的事。
有回朝后两人的针锋相对与互相利用,还有早已被他尘封多年的过往回忆。
那些回忆五颜六色的,并没有随着时光与尘封变得黯淡,依旧清晰,依旧鲜艳明媚。
靠着这些记忆,祁鹤安才没让自己的意识陷入永恒的黑暗。
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他一时想再见萧令宜一面,一时又想着还是不要让她见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为好。
也好,就让他在她记忆中永远意气风发吧。
吱呀——
牢门打开的声音似乎很遥远,但也将祁鹤安从一片混沌中拉了出来。
但这次江浸月再停在他面前,他却已没了说话的念头。
江浸月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被俘的这三日里他水米未进。
肩臂上隆起的虬劲肌肉消瘦了下去,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轮廓更是只剩一层薄薄的皮包着。
这些身体上的伤害都还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