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的人应声而动,这便卸下大纛将阿磐丢上去。
那大纛本就是帅旗,大大的一张被人摊开,一重重地裹了,裹得似个春蚕。
紧接着又被人朝那姓周的将军一掷,“噗通”一下,被高高地抛上了马背。
阿磐咬牙低呼一声,好不容易钻出个脑袋。
那马背可真硬呀!
她趴着的地方连块马鞍软垫都没有,那马脊骨一节一节的,这一下就险些沿着腰身把她断成两半。
幸而赵国的大纛还算厚实,加上身下那马膘肥体壮,这才能减缓几分煎熬。
“回营!”
听得那姓周的魏将夹紧马腹大喝一声,一手抓牢实了她的大纛,这便踏着满地的赵人打马奔了起来。
魏武卒紧跟后头,策马疾奔,黑压压的一大片声势浩荡,走得地动山摇,鸟兽惊散。
早早地就挡住了那一地横七竖八的赵人,连赵媪也再没有起来过,大抵是真的死了。
魏赵交界之处山高路险,尽是崎岖不平的山路,就连看起来连绵空旷的荒野,也俱在山地之中。
蚕丛鸟道,坑坑洼洼。千沟万壑的,十分难走。
那漫天飞起的黄尘呛了她一脸,呛得她睁不开眼,索性不再去看。
一颗脑袋垂在颠簸的马肚子上,颠个没完,颠得她昏昏沉沉,整个身子都要被颠得散了架。
约莫走了上百里路,谁知道到底是走了多远的路呢?
马每往前跑上一步,那一长溜儿的马脊骨都要跟着一截截地动起来,走一步都好似要熬上个小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