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总算停下。
停下了却又不肯起来。
火勺人的指腹轻抚着她的伤口,也于她的腰腹逗留徘徊。
她的腰身盈盈一握,那只宽大的掌心单手就能覆得过来。
就在这只手覆过的地方,那里曾有过一个将将成形的孩子呐。
真想就在此刻握住他的手,告诉他,“大人,这里,曾有大人的孩子,就在这里。”
阿磐轻声说话,“奴不是鸩毒,大人可信?”
唉,凭什么信她?
凭她红口白牙?凭她信口开河?那流玉般的指节于腰间轻拢慢捻,细细摩挲。
开口时十分平和,不轻不重,好似无关痛痒,那人说,“不重要了。”
阿磐怔怔回不过神来,事关魏王父安全的事,竟然不重要了吗?
细想也是,就似范存孝说的,谁又比卫姝更合适呢?
三年冬那个不施粉黛不藏心机的阿磐,他们终究是再也找不到了。
她想,卫姝是谢玄的解药,而谢玄于她,又何尝不是一味良药呢?
这兵荒马乱的世间,这人心浇漓的世道,唯有谢玄一人待她好。
她因了谢玄,才知道自己仍旧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有喜怒哀乐的人,因而他们都是彼此的良药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