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萧延年那样阴骘狡诈的人,他会这般轻易落网吗?
不免仔细窥察,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嘴巴,熟悉的身形。
她仔细回想,萧延年身上有什么是与旁人不一样的地方呢?
她记得那场女闾的考验,记得萧延年曾躺于卧榻,那敞开的里袍下是一条由肩头到腰际,斜着贯穿胸膛的长疤。
然如今城门上的人身穿黑袍,无法查探。
她还记得萧延年的手似毒蛇一样在她脸畔游走,那只手的手心曾凹凸不平,有一条长长的疤痕。
她便去瞧那人的手。
那人的手心的确也是熟悉的疤痕,熟悉的形状,熟悉的深浅,熟悉的颜色,一样也都结了痂。
是萧延年,是他,不会有错了。
恍惚听见一旁的人温和问道,“阿磐,可会射箭?”
阿磐连忙回过神来,轻声回道,“还不会。”
他是个有耐心的人,若没有耐心,也不会布下这一盘大棋了。
你瞧,他笑,“孤教你。”
简单平和的一句话,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这便握住她的手,握住她的手张弓拉箭,箭镞直直地对准了萧延年。
那拉弦的声响真是叫人忍不住打起冷战来啊。
阿磐兀然一凛,下意识地就朝着谢玄望去,那样金昭玉粹的人,此时面色冷峭,杀气凛凛。
她怎敢射杀萧延年啊。
阿磐心神绷着,绷着,与那弓弦一样绷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