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什么也不问。
不去问她,“你怎么知道?”
也不问她,“他是你什么人?”
更不问她,“你又是什么人?”
只将她揽在腿上,不过是一句,“孤会亲手杀他。”
目光苍冷,声腔凛冽,一双墨色的丹凤眸子里已是杀机毕现。
阿磐信他。
他说要杀,就一定会杀,实在没什么好疑心的。
这一路往邶宫去,她就在那人颀长有力的腿上安安稳稳地卧着。
那人凤目半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是适才那张弓拉箭的手下意识地抚着她垂下去的乌发,这轻抚到底使她连日来一直都紧绷的心神慢慢地松缓了下来。
阿磐不去扰他,只往他身上凑去。心里暗暗地想,总会好的,总会的。
一路再没有什么话,回了邶宫,还不到晌午,见赵媪已经醒了。
人虽醒了,然整个人还愣愣怔怔地坐在正宫阶下发呆。
见他们回来,赵媪红着眼,竟然嗷地一下掩面就哭。
那么个五十来岁的人了,竟然哭得十分伤心,哭得腔调都变了模样,“王父还活着,美人也还活着......”
一边哭,还一边拍着大腿,“这怎么......才一夜啊,怎么死了那么多人......宫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以为就剩老婆子自己了.......呜呜......我以为连大梁都回不去了......”
真是个心慈好善的老妇人。
她还有在大梁等着娶妻的儿子,哪里就能让她回不去呢?
可惜阿磐还来不及好好宽慰她一番,帮她抹上一把眼泪,谢玄已抱起她拾级往殿里去。
赵媪迈着小碎步岌岌跟着,一边跟着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话,“美人,夜里是不是有人来过呀?”
“我咋感觉被人砸了一闷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