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果真如此,那便与他袒露心迹。
细细说说自己原本是谁,先前帐中侍奉的又是谁,后来因了什么缘故遇见过什么人,最终又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再仔细与他说说,她因了什么背弃萧延年,说说她曾有过凤玄的孩子,说说自己那块玉璧如今正在何处,说说前夜曾被迫吞下了一枚噬骨的毒。
总之,什么都要与他说一说。
可那人垂眸,好一会儿笑叹,“是,玉璧是唯一的凭证。”
阿磐眸中一黯,只认那块玉璧,那便不会认她。
一时间喉间发苦,声腔发颤,好一会儿才缓下心神,细声软语地问那人,“若是找到她,大人有什么打算呢?”
那人几不可察地叹,却并没有回她什么话。
因而她不知道若果真寻到了那个阿磐,谢玄到底会干什么。
人恍恍惚惚的,兀自出着神,颈间一紧,前夜没能握住的扳指,如今被那人亲手戴于颈间,“父君留下的。”
阿磐抬起那只废手轻轻去碰,扳指上还带着那人的体温呢,真想把它牢牢地握在手心呐。
去好好地摸一摸它的纹理,也摸一摸还残存着的那人的温度。
那人起身,温和道了一句,人已经往案前走去了,“再睡会儿吧,天亮了,就要出征打仗了。”
原以为要班师回朝了,竟又要打仗了。
细想也是,既是晋君之后,就势必要颠覆韩赵魏三国,叫这三国也都尝一尝亡国灭种社稷倾覆的滋味。
因而,他岂能等。
等不了,片刻也等不了。
阿磐听那人的话,果真偎在锦衾里睡去,天亮前又醒过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