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姜眉眼一舒,笑了起来,“他果真这么说?”
阿磐眼泪蓦地一滚,也冲她笑,“是,要娶的是你,他从来也没有说过娶我。”
她看见日光下的云姜眸光一动,扬起下巴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妹,你放心吧,姐姐会好好待他。”
好啊,那她便放心了。
这一日在帐中不愿说起的话,不愿做下的事,如今都能说,也没什么不能做的。
只为了她的大人。
她还说,“若还能活着,阿磐再来给夫人磕头。”
云姜笑逐颜开,齿牙春色,“那我等你磕头!”
下毒也好,刺杀也罢,这世间最难防的便是枕边之人了。
只要没等来磕头,那云姜就得想办法让谢玄活着。
阿磐登上马车,临了又望了一眼中军大帐。
那中军大帐前空无一人,再不见那芝兰玉树的魏王父,不见那高大魁梧的关将军,也不见那器宇轩昂的谢氏兄弟,唯有两道帐门在风里轻轻晃荡。
这几乎已是一座空营了。
车门一关,很快便听锁链一响,小轺已经上了锁。
上了锁,便成了一辆囚车。
是了,原也是拿她去千机门问罪,自然不会驷马高车,知疼着痒。
马夫扬鞭打马,这小轺猛地一晃,咣咣铛铛地便沿着营中大道往辕门驶去,穿过辕门,又咣咣铛铛地往那山穷水尽处驶去。
脑中空空,心头空空,整个人似都要死过去了。
奔出辕门也不知多远,忽而听见后头营中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走水了!”
那快要死过去的人兀然回神,回过神来便仓皇爬起,要推开小窗向后头去瞧。
可惜一推推了个空,那小窗竟是个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