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素日神出鬼没的侍者一个个地仰头畅饮,直呼好喝,也一个个地碎了酒坛,麻翻在地,再没了还手之力。
萧延年呢,萧延年也饮了不少啊。
他麻倒前还拉着她的手笑着说话,“我打算娶你了。”
阿磐心头一荡,抬眸去瞧那人,那人虽醉眼朦胧,但眸中的神色却不像作假。
她有一瞬的恍惚,她的过去萧延年都是知道的。
知道她做过营妓,也知道她夜夜侍奉谢玄,怎么,怎么竟还肯说出这样的话呢?
这样的话,连谢玄都是不曾说过的。
也不知怎么了,鼻头忽地一酸,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轻声道,“主人不要玩笑。”
月色下难得见那人的脸色微微发红,那人还笑,还说,“不玩笑。”
都说酒后吐真言,酒后说的话到底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她自己鲜少醉过,因而并不知道。
怔然间,忽而见那人拉住她的手放在嘴边,放在嘴边亲上了一口,他说,“你知道,你父亲对我......对我......说过什么?”
手劲不大,大约已发了麻。
阿磐温顺摇头,也温柔回话,“不知道,主人说,我听。”
萧延年早就说喜欢看她笑,因此她笑的时候,他便也跟着笑,“他说......他有一个......女儿......”
哦,父亲曾与他提起过自己。
记得先前萧延年曾说,若不是因了你父亲叛国,中山也不会亡。
既又对君王提起了自己的女儿,那么想必父亲生前在中山也已经做到了十分要紧的地位了吧?
父亲的事,是她早就想知道的。
阿磐温柔问他,“父亲说什么?”
可惜那人还没有说完话,那只拉住她的手就已经慢慢地松缓开来,一双眸子兀自强撑着,再怎么强撑也几乎睁不开眼了,“他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