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暮把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却除了惊艳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不由轻叹着伸出手,略微轻拭了一番,然后在周语叶的对面坐下。
“这几日城中,怕是少不了要搜索一番,你我都要小心一点。”
周语叶叹了一口气,摸着刚刚拿过来的古琴,复又把它放到一边。“你怎么不问我景国然为什么没死,要知道这可是衫山一郎与王维昌合作,多少会影响到整个冀州未来的局势。”
“您想说,自然会跟我说,不想说,我问你也没有用。”
声音轻轻的,周语叶看去,张暮正闭着眼,背靠在后面有些年头的老树,阳光稀疏落下,看起来好不惬意,心头中似乎一点也没有烦心的忧愁思绪。“你倒是比以前淡泊了许多……”
张暮摇头,似乎莫名的笑了一下。
“伏安死后,我突然觉得人生似乎简单了许多,有一个牵挂,有一个目标,我带着牵挂向目标走,仅此而已。”张暮顿了一下,感受整个庭院的安静,然后复又说道。“世上那么多弯弯道道,让我把之前的事情想的太过复杂,所以才会那般瞻前顾后。”
“人啊,想那么多做什么……想做,去做就是了。”张暮睁开眼,这一刻阳光透过枝丫落在他的脸上,有温热暖意流过。
平淡,紧张,又平淡。
像是圆一样,不知不觉间张暮又走回了原点。不同于前世母亲的去世,让他自暴自弃了十年,夏侯霖与伏安的死,让他了解了曾经所没有注意过的事物。
两世为人,张暮的年龄并不小,他只是缺少阅历而已,如今阅历有了,他也就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强自镇定的孩子。“周语叶,其实到了如今这般地步,你不说我也能多少猜到一点。”
“哦?”周语叶有些兴致的看着他。
“虽然不知道衫山一郎与王维昌用的是什么方法,但想来景国然身边应该有他们的人才对。”张暮顿了一下。“而在景国然身边的人,能在中间起到关键作用的,恐怕也就只有颜双了。”
周语叶微微颔首。“为什么会是颜双?”
“为什么?”张暮回忆起这个第一次共事的人,然后说道。“一者,颜双武艺过人,在冀州可以说无人是其对手,如果景国然身边有这样的人一直帮助,想要杀掉他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反之,则是事件中不小的助力。二者,颜双是个内心有自己坚持的人,景国然并非他想象中的明主,想要策反这样的人比一般人要容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