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之人向来行事稳重,见他慌慌张张,官家抬头怒斥道:“成何体统!”
吴内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尖细的嗓音带着哭腔,“陛下!贵妃娘娘,殁了!”
一声巨响,官家手边的笔洗砸落到地上,裴江羡回头去看,官家苍老的脸一霎苍白,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身子摇摇欲坠。
“你说什么?”
吴内宦的头紧紧贴着地面,声音里又是惊惧又是惶恐,“贵妃娘娘,殁了!”
官家抖筛的身躯一歪,跌落在地,顷刻间昏死过去。
“陛下!”
官家骤然跌地昏倒,阶下哪个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一屋子人扑上来,围作一团。
裴江羡半抬起官家的身体,急声喝道:“快去传太医!”
这皇城里的宁静啊,顷刻间就被搅扰了,贵妃骤然薨逝,官家昏迷,远没有比这还惊心动魄的热闹了……
太辰殿的东暖阁内一片寂静,太医拧眉替天子诊脉,额角渗出了一丛又一丛的冷汗。
候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太医如释重负,惊惶未定地擦了擦额上的汗。
“陛下只是受惊,并无大碍。”
如此裴江羡才如释重负,出宫时的脚步沉重如灌铅。
太子府中仍是一片愁云惨淡,太子妃魏舒华醒来后得知孩子的惨死痛不欲生,太子几乎衣不解带地陪着她,只望能解她心头半点丧子之痛。
而太子也没好到哪里,踏进书房时右脚踉跄了一下,险些跪倒在裴江羡眼前。
裴江羡伸手来扶,他却淡淡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