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闭了闭眼,嗓子烧得发涩,“太子,究竟为何!”
赵子恒抬头,面上一丝血色也无,几乎称得上无情无绪,裴江羡知道那是失望。
失望于自己的父亲宁愿相信佞臣也不相信自己,哪怕自己再如何为国为民,他也不肯放过。
裴江羡也懂这种无力感,父子离心的无力感。
太子的声音清润,缓缓道:“父皇重病期间命儿臣监国,那时恰逢天灾不断,儿臣便做主减除赋税,让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啪啦”一声,墨色的砚台先是砸在太子身上,而后滚落地砖上,碎成了一片墨色汪洋。
沉郁的墨香溢开,沁人心脾,但堂下谁有心思赏闻这上好的端砚香呢?
太子面上一道乌黑,平静俯下身,“儿臣擅作主张,请父皇责罚。”
“责罚?”官家哼了一声,“你心底从未把朕当作天子吧?还是以为自己的储君位置坐稳了,现下已然高枕无忧了?好啊好啊,朕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他近乎声嘶力竭,朝殿外扬了扬手,“给朕滚!滚回你的太子府闭门思过去!”
太子竟果真一声不辩,行了大礼就要起身。
哀莫大于心死,可不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