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年……裴江羡叹息一声,猜想母亲一定又会担心得睡不着觉。
他满怀心事地起身,在月色朦胧中登了船。
裴江羡是京里来的大官,自然不可能和那些难民挤在一处,偌大的船舱里就他一个,莫名有些孤寂。
画舫在水面上悠悠荡着,他枕着手臂仰躺在床榻上,不一会儿就被漾出了睡意。
寂静深夜里,船身突然一震,他猛得睁开双眼,知道有人上船了。
那脚步声又轻盈又熟悉,他躺着没动。
没一会儿,有人走进了舱里,带进来一豆昏暗的烛光。
紧接着就是压抑的说话声。
“你家主子睡了吗?”
那伽人精似的,又正经又不正经道:“不知道呢,要不您进去瞧瞧?”
“不合规矩,烦您进去替我通传。”
“哎呦蔺小姐,是您就不打紧,您和我家主子在山洞里孤男寡女都共度过一夜了……咳咳,我是说您不是外人,是我家主子的红颜知己嘛。”
黑暗中裴江羡无声地弯了弯唇,但顾忌着姑娘家面皮薄,还是翻身坐了起来,扬声道:“我没睡,进来吧。”
外头的蔺赴月这才松了口气,颇为不自在地顺着那伽手引的方向往里走,就当看不见他高深莫测的笑。
蔺赴月步伐倒还算稳健,只是脸已经红成了胭脂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