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上名叫戴子辰的杭州籍牧师衬托下,吴铭毫无成就感可言。
矮胖圆脸年龄不过二十六岁的戴子辰,张口就是一串地道标准的美式英语,遇到吴铭不懂的,他随手就能写下单词,并耐心地向吴铭解释词义和用法,几乎让吴铭认为这家伙从小就长在美国,而不是三年前成为耶稣信徒后才开始学的英语。
碰到这样的怪才,吴铭异常钦佩,也颇为沮丧,哪里知道戴子辰心里对吴铭的聪敏同样惊愕不已。
几个倒霉的人质天天在洞口晒太阳打发光阴,洞口斜下方百米处清澈的深潭旁那棵参天大树下,几个土匪头子和他们的师爷也没闲着。
年约四十、身材魁梧的虬须汉子坐在厚实的原木方桌上首,专心听取二当家的回报。
三十来岁身体壮实的二当家捧着个茶杯,神色间颇为忧虑:“玉山城里的洋教堂刚建完福音堂和福利院,像是真的没钱了,数次央求我们高抬贵手,依我看,收下一万两千大洋和五十匹洋布就算了,不然还得等,谁知道他们派到杭州求援的人几时才能回来?”
“师爷,你说呢?”
虬须汉子似乎拿不定主意,毕竟当初开口索要的赎金是五万大洋,最后讨价还价降到两万,到现在洋教堂依然凑不齐,还得拿五十匹洋布抵账。
师爷提起瓷壶,给每一个人面前添上茶水,完了抖动长袍下摆坐下,慢悠悠地说出自己的意见:
“老二的担心有道理,这两个洋和尚不能留得太久,时间长了恐怕会惊动官府。从大清朝到现在的民国,官府对洋人可是又敬又怕,死几百个几千个国人,当官的不会多看一眼,要是死个洋人,恐怕就得全国震动,所以我们最好是见好就收,否则万一惹来官兵围攻,就不划算了,能得到一万几千的赎金也算是凑合吧,这么多年来,我们做事情都是留有余地的,也没必要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