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一共有三个门,一个正门,一个后门,还有就是给厨房送菜的这个小门。
正门后门都有保安,他们不可能轻易出去。
妇人这才放心,只是快要关门时,脚步滞了一下。
哪怕没有光亮,柳迟也能轻易捕捉到她,“既然已经带我们进来了,就不要想着两头吃,否则我会让你两边都拿不到一分钱。”
妇人心脏鼓胀了一下,慌忙道:“知,知道了。”
门关上后,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你给三十万有点多。”在一阵交错的轻微呼吸声中,柳迟开口,“她儿子赌博,欠了许多钱,她急需要钱,给的多,对她没有好处。”
“她想要多。”黑暗中,柳迟没见着景屹嘴角扬起的嘲讽的笑,“我能给三十万,就能给更多,为了继续加价,她才不会轻易将我们卖了。”
他不是不信柳迟,他是不信人性。
有法律道德的约束,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
可心里的贪婪一旦破了那道线,就一发不可收拾。
对他来说能用钱结局的事都不是大事。
“你说得对。”柳迟靠在墙上,她过分依赖自己的看人本事,殊不知,人心是最难控的。
利益才是永恒的。
“是你总愿意看人性的良善一面。”景屹自嘲,“我以为你会试图劝阻我。”
视线受阻,其他感官便分外敏感,柳迟能觉出他话里的冷意嘲讽。
“为什么要阻止你?”柳迟反问。
她没经受过景屹的苦痛,不能感同身受,自然没立场要求景屹做个好人,他看人先看人的恶性一面,这是他丢掉一命后的本能。
她尊重。
寻着声音,景屹侧头,哪怕看不见柳迟,他仍旧许久没转回来。
柳迟坐直了身体,将景屹的脑袋摆在自己肩头,“地上太凉了,你还烧着,不能躺,靠着我睡会儿。”
上辈子加上这辈子,他已经记不得多久没睡了,加上身体实在不适,景屹拒绝不了,几息后,呼吸变得绵长。
景屹额头贴着柳迟脖颈,她温热的皮肤也很快被染上热意。
这倒是个鸡肋的退热法子。
柳迟小心将他的额头再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