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长青今年还不到而立之年,正处于冲劲十足的年龄段,加之天生心高气傲的性子,上大学时就是俩哥哥帮忙凑的学费,哪里肯再厚着脸皮接受二哥的好意,摇头刚要婉拒,却听冯平笑着说到:“矿用配件的生意不是不能做,时机不对而已——小叔要是舍得停薪留职甚至辞职下海的话,眼下要挣钱的办法倒是不少……”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冯长青头脑灵活、敢闯敢干,只是受了工作关系的限制才一直跳不出矿属企业的圈子,闻言登时来了兴趣,“虎子你倒是说说,眼下有啥挣钱的好门路?”
冯平抬起胳膊搭在老大冯勇的肩膀头上,翘着二郎腿一边抖一边得瑟到:“要是不嫌活儿太脏的话,从矿上倒腾些煤炭出来卖应该能挣一笔,对小叔你来说,搞到统配指标不会太难?只是入秋这么久,一般家庭怕是早把过冬的煤预备下了,头一年刚入行的话,销量恐怕也不会太大,而且这行当受季节限制太厉害,除非能跟电厂、钢厂等大客户搞好关系,不然开春后就得坐上大半年的……”
冯平朝欲待接话的小叔摇摇手指,示意他听自己说完,“咱老百姓过日子无非衣、食、住、行四个字,沉下心从这几方面做文章,不难发现其中的商机,开饭店,卖服装,都有利可图,觉得太大众化,没关系,咱搞个西点蛋糕房,保证小叔你数钱数到手软,或者开家眼镜店,打着免费验光的幌子吸引客源,光学生配镜这一块就能让你做梦都笑醒,或者开家音像店,出租录像带同时卖磁带和录音机……”
冯长征从桌上拿起一只鸭梨向他砸过去,笑骂到:“刚才那番话还靠点谱,这会子倒越说越不像样,眼下多少国营厂子都开不出支来,怎么听你的意思满地都是金子,就等咱弯腰去捡呢?”
冯平接过梨,正说得嘴巴有些干,也懒得削皮,一连啃了两大口,边嚼边含混地答到:“金子是有,沙子也不少,就看有没有把它们分开的眼力见儿了。”
“没个正形。”冯长军也顺着大哥的语气训了他一句,扭头跟兄弟说到:“长青别听他满嘴跑火车……”
冯平把梨子叼在嘴里,从兜里掏出特意带来的存折扔到大伯和老爸跟前的桌子上,“这东西可不是吹牛吹出来的……”
冯长征拿起存折翻开一看,见户头是二弟的名字,有些疑惑地递了过去,问:“虎子怎么把家里的存折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