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和康泽惊讶地对视一眼,康泽难以置信地转向安毅:“你堂堂一个少将师长,竟然会干看家护院的保安团长?”
“咦,怎么这样说?我看的可是我自己的家啊!”安毅大声申辩,顿时惹来一片哄笑,杨斌和顾长风几个再也憋不住了。
安毅一看康泽和戴笠真的生气了,连忙示意大家别笑:
“两位师兄,说真的,征募处的处置乃是当务之急,我黄埔第一军要想打胜仗、想壮大自己,就必须招收新兵,随时予以补充,仅凭现在江浙两个征募处是远远不够的,如今两广、两湖、福建、河南和安徽都在别人手里,原有广州、长沙、武汉的几个征募处如今全都没了,接下去怎么办?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不能不引起高度的重视,如果今天要不是两位师兄到这儿,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要是保留,小弟作为地主,自然义无反顾地尽力支持,要是取消,小弟真的想把这地方买下来,走了小半个中国,小弟也没见过一座超过五层高的大旅馆,真想建一座自己经营,接下去老南昌工厂多了,客商也会逐步多起来,不愁不赚钱。”
“我说师弟,你能不能不说钱的事情?你这建议相当好,非常及时,可是我们来这儿不是为了征募处的事,而是奉校长之命和果夫先生等人的重托,请你到上海去任职的,难道你真的不愿意继续革命了吗?难道你忘了北伐誓师大会上的誓言了吗?
我们都知道,第一军对不起你,校长也说上到他这个老师和统帅,下到第一军官兵,都对不起你安毅,对不起浴血奋战、伤亡惨重的独立师将士,可这不能成为你沉沦退缩的借口啊!”
康泽激动之下,终于将来意直截了当说出来。
满桌弟兄顿时沉默下来,安毅长叹一声,感慨万千:“师兄教训得对!刚开始小弟也满怀怨恨,可是从何长官带来两千多警卫团和宪兵队弟兄、用枪指着小弟脑袋的那一刻起,小弟的满腔怨恨突然没了,这心里头除了悲哀就是难过,没有怨恨,因为拿枪对准小弟的没一个与小弟有仇。
再一个,小弟之所以会被人算计,全都是因为小弟麻痹大意,怪只怪小弟的脑子没人家好用,智慧没人家高,经验没人家丰富,所以才连累近万弟兄枉死他乡,自己也险些丧命。
这段日子以来,小弟感到心灰意冷,筋疲力尽,痛定思痛才知不能让仇恨遮住自己的双眼,扰乱自己的心神,而是需要一段较长时间甚至十年八年的沉静反思,否则今后什么也做不好,而且还有可能重蹈覆辙,自己没命没关系,可是害死无辜弟兄就十恶不赦了!
请师兄理解小弟的苦衷,成全小弟的愿望,虽然小弟不能投身沙场挥刀杀敌,但是要把老南昌的这些工厂建好了,让当地民众的生活富裕了,不也是一种贡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