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斌缓缓走到安毅面前,望着安毅,脸上全是不舍之色:“师座……”
安毅心头一热,脸上却笑容依旧:“你现在和我一样都是中将了,中将就要有中将的样子。”
“不,师座,你永远是我的老大!没有师座,属下就没有今天,就没有一个个的战功和一个个百年不遇的机遇,属下永远铭记师座的栽培!永远都是师座的兵!”邓斌动情地说道。
安毅微微一叹:“你我是老乡,又是一起摸爬滚打逐渐发迹的兄弟,在战场上有上下之分,在生活中却没有,这点你要记住喽。还有,这次回去你将担负川南一线的指挥重任,肩上的担子不轻,遇事多和栾叔和张大哥商量,还要尽快给我派来两百个士官,这些都得靠你了。”
“师座请放心,属下定会全力以赴!”邓斌重重点头。
安毅伸出手:“好了,走吧,代我向弟兄们问好。”
邓斌没有握手,而是抬起手端端正正地给安毅敬礼,安毅立正回了个礼,目送他和张存壮坐上汽车开到飞机边上,直到飞机起飞消失在远方天际,这才和弟兄们一起乘车离开机场,返回城北给四千余俘虏官兵送行。
北门外,四千余俘虏换上干净的军服,整齐列队,安毅和尹继南、顾长风、朱世贵等十余名将领走到队伍前,向站在队伍前方的七名西北军将校回礼。
暂五旅少将旅长郑泰来等人凝望年轻的安毅和他身后同样年轻的一群将领,个个心情复杂,无法言语,他们是被俘或是主动与自己的弟兄们待在一起的军官,师长参谋长们早已在危机降临前扔下所部弟兄逃之夭夭,不知所踪。
被俘以来的四天四夜,西北军所有将校除了不能离开城中大营外,他们与士兵们待遇一样,可以在营中四处走走,提出申请能获得前往探视本部官兵的机会,只要不反叛暴乱、企图逃跑,就是开口骂娘也不会受到任何的惩处。
负责看守俘虏的第五军团警卫团和宪兵大队官兵一个个军纪严明,不苟言笑,但却不会打骂任何一个官兵,相反,一队队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在俘虏中忙得汗流浃背,给伤员换药,给病号看病,还拿出西北军中只有军官才有资格享用的珍贵药品给任何一个需要的官兵医治,原本满腹怨恨仇恨满腔的官兵们消停了,无论如何不得不承认安家军的文明与仁义,如果换成自己,那些受伤的俘虏恐怕早就被抛弃,更别谈每日两餐优厚的伙食了,军官们还能领到一包好烟和火柴。
令这四千多一心要走的西北军官兵感动的是,不管军官士兵,每人都获得两个大洋遣散费,衣服破烂的官兵均能获得旧式军装的发放,身上有伤的弟兄还获得好脾气的医生护士赠送的药品,负责任的医生护士们谆谆叮嘱及时换药,吩咐那些伤口未愈合的伤兵弟兄别碰水、别让伤口发炎,伤口拆线时要把剪子和刀子放到火上烧一阵灭掉细菌……照顾得无微不至犹如对待自己的弟兄一样,其结果是,两万四千弟兄毅然选择加入了安家军,尚有三千余伤重弟兄仍在医院接受人家的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