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车厢里已经非常拥挤了,但人的适应性超强,总能在相互调整中空出一些位置,以便让别人和自己舒服一些,而这些空位,便给那些沿途不放弃的人一个求生的机会。
车窗外面,大片齐整的田野,若一块块绿宝石,飞速地向后退去。
现在是七月中旬,西伯利亚的农业种植,一般是以小麦为主,这里无霜期只有三到四个月,一般种植一季,现在正值小麦抽穗的时间,原野上露出生机勃勃的景象,本应让人心旷神怡才是。
可是,原野上随处可以看到冒着黑烟喷饪食物的难民聚集点,以及远处马路上滚滚向南的人流,使得人们的心情普遍低落,车厢里甚至传来“嘤嘤”的哭泣声。
“看火车飞奔向南方,在凄楚的河岸上,人们低垂着头颅,忧愁地轻声歌唱......为什么独自忧伤,为什么深深地叹息......眼看着佳节将来临,心上人不再属于我......”
不知道是谁唱起了改编了歌词的《三套车》,歌声雄浑苍凉,让人为之心酸落泪。
路基边一闪而过的电线杆,仿佛不知疲倦站岗的哨兵。
火车高速地向南行驶着,奔向未知的未来。
......
这个时代的特罗伊茨克,并不是后世莫斯科州的那座城市,而是位于哈萨克边境的一座小镇。
按照南华政府与苏联签署的协议,在两国接壤的西面及西北面,以乌拉尔河以西、以北一百公里为界,这样包括契卡洛夫、奥尔斯克、马格尼、特罗伊茨克等城市,便直接纳入了南华的版图。
由这座特罗伊茨克镇前往西伯利亚另一个中心城市车里雅宾斯克,仅有一百五十多公里,距离乌拉尔及西比利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斯维德洛夫斯克城,也仅有三百七十公里,火车行驶四个多小时便可以抵达!
因此,位于有着铁路连接的两国边境线后方的特罗伊茨克镇,便成为接受移民安置的重要地点。
早在赵瑞赴任中亚军区司令,便遵照安毅的命令,派遣工兵部队,到边境线有着铁路连接的重要城镇,扩建飞机场、火车站、汽车停车场,以及能同时容纳数万人入驻的难民营,其中便有特罗伊茨克镇。
现在这一切,终于派上了大用场。
随着七月十一日第一批移民进入边境地区,南华政府移民局、中亚军区政治部以及情报等部门便全力行动起来,有条不紊地按照预案进行工作。
刚开始的时候,由于人流较少,还能做到随时把入境的人以家庭为单位,向预先规划好的地方进行输送。但是,到了后来,迁入的移民越来越多,除了部分体质较弱急需救治的人住进了难民营,其余的人则向后方的库斯塔纳、卡尔塔雷、奥尔斯克等地分流,然后再进行转运。
与此同时,乌拉尔斯克、契卡洛夫、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塔塔尔斯克等边境移民接受点,迅速被移民所充斥,虽然到目前为止,中亚军区、*军区及武警总队先后出动了二十万军队执勤,维护治安及秩序,并派出三万政工干部参与登记注册及管理,但人力方面依然捉襟见肘。
在此情况下,在特罗伊茨克镇实地考察并指挥迁移及分流任务的安毅,立即下达命令,从入境的青年男女中,组织“自愿者”进行管理。“自愿者”纳入政治部门管辖,登记造册后,将来在分配工作时可以优先进行考虑,甚至有机会担任南华的公务员,立即引来众多年轻人的追捧。
由于苏联的“义务教育”制度,青年人的文化素质都比较高,很快一支规模庞大的“自愿者”队伍便建成了,他们配合军队及政治干部,从事各种各样的工作,各处的秩序很快便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就在安毅思索如何才能确保华族的优势地位,顺利融合这些俄罗斯人时,突然得到急报,南京政府中央军以及地方军两百多万人,在五万美军及菲律宾军的配合下,于中原地区与日军开战。
大变即将发生,请求安毅即刻回京主持工作。
在这种情况下,安毅把移民迁移与安置重任,交给了赵瑞及黄应武,叮嘱他们一定要把这些俄罗斯人分配到不同的地区,以稀释人口。如果某一地区俄罗斯人超过四分之一的安置标准,而暂时又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分配,不妨根据各处工厂的实际需求,先进行职业技能培训,再进行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