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回来了吗?还认得爹和娘呢。”母亲说。
梦向花说:“俺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咱一家人可是早盼着你回来,跟你一块儿当兵的那些人都结了婚了。咱爹娘都老了,还老是被你的事儿给吊着。”
母亲说:“只要你结了婚,俺就了了心事了。”
父亲说:“寒假二十好几天哩,你就把婚结了吧。只是,家里没多少钱,婚礼办不风光。”
梦向花说:“我带头出钱,谁让我是老大哩?”
“行。”梦向叶说。
“俺看也行。”梦向财说。
大家的目光都一致地向他袭来。
他说:“不行,万万不行。我还在上学阶段,学校有规定,上学期间不能结婚。”
母亲说:“原先,你在昌州的时候,说不能结婚。可是俺看人家好多人不是回来探家的时候就把婚结了吗?”
“现在还是不行?”父亲发问。
“怎么到了你那里就不行了哩?”梦向花说。
“要都跟你一样,那不都成了和尚兵?”梦向权阴阳怪气。
一回到家,三年多前的氛围就回来了,三年多前的难题更是近在眼前,直接将他束缚起来。
可家人还在一唱一和喋喋不休。
他被逼无奈,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个苟怀蕉,痛苦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对双方来说都是痛苦的。你们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也是把苟怀蕉往火炕里推。”
家人快听不懂他所说的话了,有点酸里酸气,还有点洋里洋气,他们还感到了委屈,他们可是一直希望他过得好的,怎么是把他朝火坑里推,又怎么是把苟怀蕉朝火炕里推呢?一时间,家人集体沉默了。
他进一步说道:“我不能娶她,娶她就是害她。”
家人虽不明白不理解“娶她就是害她”,但却听得懂“不能娶她”。
母亲说:“当初真应当死拉硬扯不叫你去当兵,看看吧,当出幺蛾子来了。”
梦向财说:“当兵当兵,当得不认家乡了。”
梦向花说:“再怎么不认,你也是吃家乡饭喝家乡水吃我们这些当姐当哥的挣的口粮,才长大的。”
梦向叶说:“你可不能做出昧良心的事。”
父亲忽然拍了一下小腿,脸上的皱纹聚到一起,道:“毒儿啊毒儿,你可万万不能做那坏良心的事。你要是那么做了,俺的这张老脸在咱们梦家湾可就没处搁了。”
“我不那么做,才是真正的坏良心!”他蓦地站起身来,身材高挑挺拔,加上一身军装,更使他英气勃勃很有气势。原来他们就无法对他“牛不喝水强按头”,更别说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