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系主任上边有系政委。”林峰说。
梦独说:“我不明白,一个系里,怎么又有系主任,又有系政委啊?谁官大啊?”
“当然是系政委官大,只是,咱们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分工管理的。”林峰道。
这些日子里,梦独除了偶尔读点小说外,他把更多的精力投到了对文化科目的学习上,他决不能因此被退学而打脸陆航飞行训练基地场站警卫连,他不能对不起陈参谋长、兰连长、乔排长等人对他的期望。
但他还是模模糊糊感觉到,他的潜意识在选择性地遗忘什么令他棘手的事情;哪怕是模模糊糊有了点感觉,他也立即将这感觉驱逐到头脑之外。
他还模模糊糊地想过,只要苟怀蕉对他冷了心,对他彻底失望,就一定会转身离他而去。他已经把话对她说得那么决绝,她又何必来强扭他这根瓜儿?
两个多月,如白驹过隙又度日如年般地过去了。
下午的最后一堂课结束了,学员十四队第三区队和第四区队排着整齐的队列直接走到饭堂大门口。
这时,队值班员匆匆跑来,对站在队列里的梦独说队长有急事找他。
梦独与林峰互看了一眼,林峰朝他点点头,他也朝林峰点点头,就出列了,朝学员十四队所在的楼栋急急走去。
他一口气上到四楼,右拐,立在队部值班室斜对面的瞿冒圣房间门口,先轻轻敲了敲门,继而大声喊道:“报告!”
“进来!”瞿冒圣威严的声音透过厚厚的木门传出门外,震响在梦独的耳膜上。
梦独推门而入,瞬间石化,竟至忘了向队长瞿冒圣敬礼,他嘴巴半张着,呆住了:苟怀蕉和她的哥哥苟怀砣正面对他坐着,两人面部绷紧,愤恨的目光直射到他的脸上。
瞿冒圣坐在他们的侧面,三人的面前是一张打开的折叠式饭桌,平时立在墙边,难得打开一用,因为瞿冒圣是与学员们同吃一锅饭同举一杆旗的,在饭堂里,他跟司务长还有老学员里的两个区队长等人坐在一起,每当他吃完饭后,自会有人接过他的饭碗为他清洗得干干净净。
饭桌上摆着几个空啤酒瓶和两个空玻璃杯子,六、七个菜盘子还有三只饭碗,里面是残羹剩饭。很显然,他们三人已经吃过晚饭了。
瞿冒圣居然陪着苟怀蕉和苟怀砣吃过了晚饭,这确令梦独觉得不可思议。
瞿冒圣的面团脸被酒意驱使得有些泛红,他接过苟怀砣递过来的一支香烟,苟怀砣还为瞿冒圣点着火,二人一同喷云吐雾起来。
梦独对苟怀砣了解不多,但还是曾从梦胡香和苟得古嘴中得知,这个人虽无文化,但跟着他的堂哥在外贩买贩卖做点小生意,挣不了大钱却也能挣几个小钱,特别是,贩买贩卖还是让他经见了世面,并且用他那套学来的世故来面见瞿冒圣。
房间里并无多余的椅子,即便有,梦独也是不敢落座的,在瞿冒圣的面前,哪个学员敢于目中无他不经过他的准许就坐下来呢?
似乎只是过了一瞬间,又似乎已经过了半晌,梦独竟然一直手足无措地、尴尬地背对房门站着,他像是做了一个梦,好在,终于梦醒,他几乎有些结巴起来,道:“你…你……你们,来啦?”
这时,门外有人喊“报告”,是队值班员。
在得到瞿冒圣的准允后,队值班员悄没声息地走了进来,梦独便朝左边让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