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冒圣误把苟怀蕉话音里的虚弱当成凄伤,不免又生出对苟怀蕉更多的同情。他想,一个女人能对一个男人如此死心塌地地爱,梦独怎能那般铁石心肠毫不为之而感动继而欣然接受这个女人的爱呢?他清了清嗓子,对苟怀蕉说:“既然你铁定了心要跟梦独在一起,那依我看,还是让他再写一份保证书吧。”
苟怀蕉说:“瞿领导啊,你跟俺就是再让他写十份保证书也不顶用呀!他前一分钟说过的话,后一分钟他就当成屁放了当成屎屙了,俺还怎么能再相信他的保证呢?”
瞿冒圣沉吟了一分钟后,说:“小苟啊,这一回的保证跟上一回的保证不一样,上一回是我一个人作的见证,这一回呢,梦独写保证书的时候,会让他当着武教导员和我两个人的面来写,武教导员是主抓学员政治思想工作的,他在这方面最有经验,梦独写好了保证书,会盖上大红色的公章,这个公章见证了的东西,到哪里都管用。”
“真的?”
“真的。”
苟怀蕉说:“那也行,俺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再饶他一回吧。”
“你先休息,我等一会儿再来。”瞿冒圣说过这话后,就手端茶杯进到了武平安的房间。
武平安赶紧给瞿冒圣让坐,添水,然后,两人寒暄了几句,瞿冒圣就将交谈转入正题,说出了继续让梦独给苟怀蕉写保证书的想法。武平安虽觉荒唐,却也不便反驳,犯不上为了梦独跟瞿冒圣把关系弄僵,反得配合瞿冒圣的意志而行事。
武平安说:“如果梦独不再写保证书怎么办?”
瞿冒圣说:“除非他是个傻子,他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不可能不明白,好不容易跳出农门,难道他还愿意再回去种地?如果他真的犯傻,那就想办法开除他的学籍,退他的学!打蛇打三寸,这肯定是梦独的软勒,他一听说让他退学回老家,你就是叫他写十份保证书,他也得乖乖地写。”说这话时,他却忘了自己最初的农村人身份,当然,他现在早已不愿承认这个身份了。
“那我先跟梦独谈谈,让他有个思想准备?”
“不必了。还是我来跟他明说吧,给他两条路让他选,一条路,继续写保证书,跟小苟维持婚约;另一条,开除学籍,打背包回家!”
“这样也好。”武平安虽如此说,但却并不乐意瞿冒圣当着他的面说梦独那些不近人情的话,便走出房间到了队值班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