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建岭怒气未消,但是也知道事已至此,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说实话他对徐元宝也恨意慢慢,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奸猾无耻的小官。一般的官员,来到丁堰,都被黄家的糖衣炮弹炸的晕晕乎乎。
徐元宝显然没有他在船上跟侯玄演吹得那么高风亮节,刚到丁堰的时候,他也是被黄家的豪奢迷住了眼。黄家上下看着他连吃带拿的样子,都会心一笑,以为不过又是一个被黄家买住的狗而已。谁知道这小子吃饱喝足了,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变脸比狗还快,嚣张无比地要求交出盐引。那晒盐贩盐是黄家的一个重要伪装,有了这个伪装,他们才好干暗地里那一本万利的买卖。
若是失去了盐引,有诸多的不便,黄建岭正要想其他办法的时候,自己的三儿子一时冲动,竟然想要痛下杀手。
徐元宝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一直在跟奸商打交道,机警无比。他一眼就瞧出,黄家的下人态度不对,那种危险的眼神,就好像当年在昆山被叶方厉的人瞧着一样。徐元宝当机立断,带着手下逃到江边,果然黄家的人马上追了出来。
许愿宝且战且逃,抢了一艘小船,顺着运盐河逃到大江上,正好被侯玄演的铁皮战船撞翻。
黄建岭叹了口气,说道:“李率泰勇而无谋,孤军深入浑然不把北伐军放在眼里,他不死谁死。眼下我们黄家即将面临的是一场大劫,若是挺不过去,你可就把我们全家坑苦了。”
黄思琼不以为然,说道:“阿爹不要惊慌,大明朝早就是苟延残喘,天下迟早是大清的。大不了我们就出海北逃,就凭咱们的家底,到哪里不能东山再起。”
砰地一声,黄建岭一掌拍在桌子上,骂道:“鼠目寸光的东西,我们在丁堰,对大清是一个重要的旗子,一旦去到大清的地盘,我们就是毫无用处,还有着巨额财富的肥羊。你真当满人都是善心大发的圣人不成?扬州十天的屠杀,才过去几天?你就已经忘记了满地的鲜血是什么味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