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七月还有两周的时间,恩记和山记第三次找到火锅店,这一次他们没有叫上魏来财,反而是带着谭荟历一起来的,一进门,正和卢利对面相向,“利记,你要出去?”
卢利本来是真想出去一趟的,他准备到坚尼地城去看看已经过户多日,却始终不曾去过的新家去的,有客人来到,暂时压下了不耐,笑着说道:“没事,一会儿再办也行。恩记、山记、历哥,有事?”
“利记,我昨天刚刚把第一批的运费打到你的账上,你到银行查点过了吗?”
“已经让人去查了。谢谢您啊,恩记。”
严国恩眯起栗色的眸子,呲牙一乐,“利记,350的价钱,是不是太贵了点?这样的价钱,如果不是咱们两个人一起扛的话,我真怕吃不下来呢。”
“这样的话我说说还行,你恩记,谁不知道你家大业大,这五千余港币,于你还算什么大事吗?”
严国恩打了个哈哈,不再多谈,“利记,我们这一次和历哥过来,是想问问你,准备几时出发,你也知道,做咱们这一行的,最怕就是货不对板。总要亲眼见过,彼此心明眼亮,才好接着做生意,对不对?”
“没错,没错。”卢利陪着笑,频频点头,“我打算着过一周就先去鹏城,然后你们几位,再过几天,由阿忠带着,开车过去。到时候验清楚货物,再押车回来。但我可得把话说在前面,这一趟辛苦之外,东西更是得你们自己亲自过眼。有什么问题,也要当面说清楚,一旦装车起运。我可就不管了。怎么样?”
谭荟历大眼一瞪,开口就不是好话,“废话!什么叫你就不管了?路上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东西耽搁个三五天才到港,那不都烂在车里了,这你也不管?”
“那。照你说呢?”
“得等东西运抵本港的仓库中,你才能说这些话。”
卢利不忙着作答,看向恩记两个,“你们怎么说?”
恩记和山记都有些为难了,卢利自然是他们不愿意得罪的,今天的关系和运输的途径都是他维持下来的,一旦惹怒了他,干脆中断和己方的合作,香港有的是饭店和酒楼等着和他做生意。又岂独独贵乎一个恩记和山记:对谭荟历,则是另外一回事,他虽然只是和趸七一样,做着为香云居进行蔬菜配送工作,并没有什么特别骄人的地方,但他和乜天通是结拜的兄弟,后者更是餐饮业公会的会长,也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大人物。而且谭荟历本身是台湾人。据说在岛内有一定的黑道背景,不过这样的事情。既不能确实,也从来没有人敢于打听。
以上种种,只占其一,已经是严国恩这样的普通生意人不敢招惹的了,何况谭荟历二者占全?
二人面面相觑,都面带畏缩之意。“利记,这个,这个,按照香港做生意的规矩,你呢。说得不能算错。不如这样吧,您和历哥各自退一步,等到货车进了关,就算没有你的责任了,怎么样?”
卢利想了想,慨然点头,“好吧,就按恩记说的,以货车入关之后为截止。历哥,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