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着那一队船只渐行渐远,郝风楼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不舍之情。
送别汉王,居然让他想到了赵王,赵王那个家伙却是不知现在如何了,这厮出了名的胡闹,在岭南,天知道又闹出了什么花样。
多半那儿的巡按御使最是头痛吧,隔三差五上书,偏偏又不敢骂得太重,反正任何弹劾奏书递上去都是石沉大海,以赵王的身份,只要不牵涉造反,没有搜出金刀、金印、黄袍之类的东西,是绝不可能加罪的。
对于赵王,天子只有愧疚,反而任他胡闹了。
或许……郝风楼突然想到,赵王的人生会比太子和汉王精彩得多,无欲则刚,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或许才最是快乐。
郝风楼抿了抿嘴,可是现在,太子殿下不动身,自己又不便擅离,只得干等着。
朱高炽遥望着江面,却不知是在思量什么,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便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侧目看了郝风楼一眼,道:“恭喜啊,郝同知……”
他直呼郝风楼的官名,带着疏离之意。不过这一声恭喜,却有那么点儿不知所以然。
郝风楼不禁道:“敢问殿下,喜从何来?”
朱高炽笑了,道:“据闻郝同知深得纪纲所喜,此番委托你重任,年纪轻轻便暂代北镇府司,历朝历代除了那拜相之甘罗,怕郝同知也是独一份吧。”
讽刺,绝对是讽刺。
而且挑拨离间的用意很明显,傻子都知道,纪纲这是摆了自己一道,若太子是个寻常百姓,愚昧无知,发出这一句感慨或许还算正常,可是以他的智慧,怎么参透不了这背后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