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像是江盈知想的那样,只要有把子力气,上了船摇了桨就能拼蛮力到渔港。
强子跟她说行船习俗,站起来慢慢停了桨,“运船要让捕鱼船,大对船要让小对船,小对船得靠边,不能在海道上左右乱晃。”
“这要是被撞了,河泊所可不管的,行船要有道。”
如此说到了渔港,江盈知拿了个凳子放船头边,强子弯身单脚跪在上头慢慢下来。
“来,小满你过来这边,我教你打结,”强子放了拐杖蹲下身,手里拿两根船绳,江盈知也蹲下身去瞧,她以前还真不知道船桩打结也要学。
渔民通常用的是撩班结,打结速度很快,又特别牢。江盈知上手试了试,先将一根绳子逆时针绕过桩子,打结翻一个圈,绳头穿过圈顺时针拉住长绳,再钻进圈里。
“小满可以啊,”强子拍拍手上的灰,笑道,“下回教你点旁的绳结。”
小梅在旁边看了会儿,摸不透,便说:“强子哥你可真有能耐,我姐也学得很快。”
强子摇摇头,拿上拐杖往渔船走,“我算什么能耐,船老大在这上头才本事,先不说旁的,光是打绳结,就能打三十来种。”
“要是说起观潮测风出海捕鱼,跟船帮打交道,那才不得了。”
强子对船老大很敬佩,应该说渔民都很敬重船老大,在这里有军令不如海令的说法,而船老大是海令。
江盈知提了炉子下来,她对船老大有点好奇,“通海叔算船老大吗?”
“不大算,只是算管船的,”强子拿了两条板凳往前走,“手底下要有艘大对船,管着十好些人,还有点钱才成,好些都住里镇大院子里。”
小梅倒是见过船老大,是管航船的那些,瞧起来都上了岁数,她觉得这把年纪了,赚点钱也应该。
她悄悄跟江盈知说:“那些船老大年纪一大把,胡子拉碴的。”
江盈知想起之前因海盗被迫停在渔港的那些船,船老大高矮胖瘦都有,只是瞧起来都挺老的。
“谁说都老的,也有岁数轻的,你们没瞧见罢了,”强子听着了,辩驳道,“等立夏前边,捕春鱼的渔船从外海回洋,你们去看看。”
江盈知很敷衍地应了句,那会儿谁要瞧什么船老大,把小黄鱼带回来才是正经的。
如此说了段路,进了渔港,船少了很多,人倒是还成,没那么冷清,之前被挤占的地方,也没人抢了。
小梅赶紧把招幌给插上,海红仍然在对面前后墙角的位置,朝她们招招手。江盈知走过去跟她说了声,“姐,我们搬回那边,要不你也搬来,我们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