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孝期过后我就因孝升官,实不宜再进一步,功劳还是放你身上好了。”刘煜用帕子擦掉手上的水珠,态度很有些漫不经心。
是夜,高姬娉在昏黄的烛光下翻看被胤翔交给刘煜保管的账册,冷笑道,“西北五省皆为苦寒之地,五年里王辅国竟能聚敛一千多万两白银,不但贫瘠的土地被他榨干。恐连老百姓身上的血肉,亦被活活刮走两层,难怪他们要反!”
蒙星魂迟疑片刻。拱手,“公子爷,这本账册可是个烫手山芋。果亲王血洗了整个陕-西官场,又连杀百十人,均为寻它。倘若果亲王知道它在你手里,也不知会使出何等手段。”
“不只果亲王,现在还觊觎皇位的胤真的其他几个兄弟也都盯着呢。无妨。让他们来抢,我正好把这烫手山芋抛出去。”刘煜心有成算的淡笑摆手。
正说着话,田文静在帐外求见。言及想借账册一览。“田大人看完便存放在你处保管,无需还给我。”刘煜温声道。
“如此重要的证物,本官不敢擅专,还是放在林大人处更为妥善。夜已深沉。林大人早些安歇吧。本官明日清晨再把账册送来。”田文静弯腰作揖,摆足了低姿态。
待他出去了,刘煜盯着晃动的门帘,诡异一笑。
因案情重大,又有铁证如山,且罪魁祸首已被打入天牢候审。两人不敢耽误,翌日便启程回京。
乱军在昆仑山一带出没,胤翔亲自领兵将他们送到西北边界。这日行至一处峡谷栈道。胤翔大声命令将士们提高警戒,眼看快要安全通过。两处高地忽然冲出许多乱军,将他们团团围住,又有几十个黑衣人夹杂其中,挥舞着寒光烁烁的仪刀直取刘煜手中的锦盒。
“不好,他们要抢夺账册,保护钦差林大人!快!”田文静大声呼喝。
这一喊彻底暴露了便装打扮的刘煜,连乱军都冲他砍杀而来,誓要用皇帝信赖的“狗官”的鲜血告慰西北诸省被盘剥而死的贫苦百姓。
高姬娉和蒙星魂等人阴测测睇田文静一眼,抽-出腰间匕首,护在刘煜左右。冲出重围的过程中难免有些磕绊,且黑衣人身手鬼魅,行迹飘忽,又隐藏在乱军之中难以分辨,仅仅一个错眼,就被其中一人近了身,无任何多余动作,用刀直挑拴住锦盒的绳索。
刘煜冷冷地一笑,脚尖轻点,转瞬就到得黑衣人身后,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光线。他身影已经远去,那黑衣人才缓缓倒地,头颅跟身躯骤然断成两截,嘶嘶鸣叫的鲜血洒了周围人一头一脸。
哪怕在战场上,头颅被齐颈割断亦是十分恐怖的死法。周围人抹掉脸上的鲜血,凄厉惨嚎。黑压压的乱军中忽然空出一片区域,赫然是那黑衣人倒下的地方。
黑衣人们慌了,纷纷朝刘煜围拢,甫一近身,便被他小巧的匕首削断头颅,眨眼间又是十四五条人命。红色的,雾蓬蓬的鲜血像烟花般绽开,所过之处神鬼皆避。不但黑衣人胆寒,连乱军都怕了怯了,萌生退意。
刘煜可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他凌空飞度,所过之处人头落地鲜血喷涌,及至最后,见他脚尖踩踏而来,下面的乱军纷纷抱头,夺路狂奔,竟是骇得连魂儿都丢了。田文静见此情景,更为主子没笼络到这一人才感到可惜。
此次的伏杀虽然以乱军一方的溃败告终,但是在京城的另一个“战场”,刘煜却再次受到了难以挽救的“袭击”!
太上皇召见胤真,却又令皇帝在殿外等候。足过了小半个时辰,太上皇的贴身太监戴权才笑眯眯出来,宣胤真入内。目光对视,戴权隐晦的递了个眼神。
“儿子参见父皇。”
“起来吧。”老态毕露的太上皇颔首,指着御桌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胤真取过桌上的密奏,略微翻看后表情错愕,“父皇,这是……”
哼了一声,太上皇摆手道:“密折所奏都属事实。你器重的那个年轻人太不知轻重,竟然一竿子打翻了陕-西官场的几十名官员!经历过乱军的肆虐,如今的西北正是百废待兴之际,怎么能够因为一小撮人的错误就牵连一大帮子人呢?西北百姓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不能让他们再遭受政令混乱的苦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