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一口气血洗陕-西官场,其他人哪里敢招?而今又有了两个替死鬼,把王辅国撇的一干二净,果亲王好手段。”刘煜扔掉手帕,眯眼冷笑。
“众口一词,死无对证,这案子该如何查?”田文静微微皱眉,眸色略沉。
就在这档口,一名身穿黑衣的暗卫躬身入内,凑在胤翔耳边低语。胤翔频频点头,打发他出去后笑道,“我的人已找到王良爱妾与其幼子踪迹,拿了他两个,不日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王良。”胤翔哈巴狗一样绕着刘煜打转,吹嘘自己如何治下有方,如何能力卓绝……
摇摇头,刘煜若有所指的说道:“先别表功,还是等找到人再说吧。让你的人带路。”
到得王良爱妾藏身的山洞,刘煜指着七具尸体,徐徐开口:“这就是你找到的人?”
胤翔脸色铁青,几名受伤的暗卫忙跪下请罪。“王爷,这些刺客本欲抢夺此二人,见吾等倾力护卫。无法得手就起了杀心。他们袖中藏有暗箭,又淬了剧毒,吾等上前救治时已经晚了。还请王爷降罪!”
“回去自领二十鞭!”胤翔沉声开口。
刘煜蹲下,查验王良爱妾及其幼子的尸体,又看了看五名已死透的刺客,冲满含期待的田文静摇头表示毫无线索。
除了生死不知的王良和下落不明的账册,所有线索皆已断绝。田文静一筹莫展。胤翔却憋了一口气,特地派出一支军队,专门搜寻王良踪迹。差点没把他祖坟都刨出来。这日,终于传来喜讯。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往深山老林里的小村,挨家挨户搜查,终于在一间破破烂烂的茅草房里发现了王良的尸体。
他被捆绑在椅子上。外露的皮肤印有血肉模糊的鞭痕。牙齿被拔光了,满口鲜血,指甲缝里插着一根根寒光烁烁的银针,衣襟大敞,胸膛上有几个红肿溃烂的烙痕,脸庞扭曲,双目圆睁,死相十分凄惨。
“他被人刑讯过。”胤翔查看尸体后沉吟。又在屋内转了几圈,指点道。“屋内凌乱不堪,桌椅门窗皆留下不必要的刀痕,似乎为泄愤所致,与这些死士干脆利落的行事作风不符。看来,他们白跑了一趟。”
“王爷说得有道理。我们再找一遍,掘地三尺也要把账册找出来!”田文静挥手,身边几名侍卫立马在屋内翻找起来,每一块地砖都掀开了看,墙根处的老鼠洞都没放过。从日上当中找到日落西山,连一片纸屑都没找着。
胤翔扶额沉吟,田文静表情颓然。刘煜在尸体边转悠,忽然握住他双手,翻来覆去的看,又用匕首挑开他手背上小颗小颗的疱疹,凑于鼻端嗅闻。
“煜儿(林大人),可有什么发现?”胤翔和田文静异口同声的询问。
“暂时还不清楚。”刘煜摇头,听见隐隐约约的哼唧声,负手前往后院,果然发现一座脏臭不堪的猪圈。
“林大人,这里吾等已经搜查过了,没有发现可疑。里面湿滑脏乱,您最好别进去,要干什么只管吩咐吾等。”两名侍卫拱手说话,靴子和衣摆上沾满黄褐色的糊状物,也不知是猪粪还是泥土,臭烘烘的十分难闻。
“无事,我只看一眼。”刘煜摆手,立在猪圈外观察,见两头猪眼眶、口角、颜面部、颈部、肩部,俱有手掌大小的癣斑,心下稍微有了底,又见猪圈内有一重达几百斤的石槽,专供猪进食饮水,心下更为笃定。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他忽然翻身入内,一脚把几百斤重的石槽轻而易举踢开,露出压的平实的地面,劈手折断一根栏板,往下挖,片刻后挖出一个铁盒,扔给匆匆赶来的田文静。
田文静也不嫌脏,立即打开盒盖,拿出一本厚厚的账册翻看。渐渐的,他的指尖开始发抖,心中大喊: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果亲王此次,再无翻身的可能!
胤翔对账册没兴趣,拽着刘煜去井边冲洗,一脸不解的问道:“煜儿,只看了一眼王良的手,你怎知晓账册在石槽下边儿?简直神了!”
刘煜挽起袖子,漫不经心的道,“他手上长的不是普通的疱疹,而是猪皮肤霉菌疱疹。这种霉菌多存在于猪圈的土壤中。你看王良本人,虽在逃难之中,却依旧穿着蜀锦制成的亵衣,吃用亦十分奢侈,可见是个好安逸,爱享受的。无端端的,他怎会接触猪圈内脏污不堪的泥土?故而我猜测,他肯定在泥土里埋了什么东西。”
“原来如此!”田文静冲刘煜作揖,赞道,“林大人眼力卓著,见识不凡,实在令吾等佩服不已!此次归京,吾等必上禀皇上,记林大人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