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坼这最后一句话故意将唇贴近江阮宁的耳畔,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面颊,本该是无限柔情,却让江阮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江阮宁强作温软,嘴角勾起一抹惶恐而又勉强的笑意,颤声道:“侯爷不用担心,妾身无恙。”
裴坼对她的这番回应似乎极为受用,鼻尖轻轻抵在她的脸颊上,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意:“真乖。”
江阮宁努力地扯着唇角,温顺地依附在他胸前,心里却早骂了他一百八十遍都不止。
王八蛋辈狗,姑奶奶今天受的苦,来日定叫你尝上百倍偿还。
梁暻铄面色微寒,轻甩衣袖,语气清冷道:
“即便是奴仆婢女,亦是血肉之躯。你我虽身居高位,却不可随意轻贱其性命。裴侯府邸坐落上京,天子脚下。更深受陛下隆恩,更应心怀苍生,理应视百姓疾苦为忧。而非倚仗权势之便,肆意凌辱欺压于人。”
裴坼嗤的一笑,道:“安王殿下这番义正言辞的训诫,何不待到朝会之时,当着陛下与太后的面,再行斥责本侯?现下本侯急着带爱妾回府医治,就不多与王爷闲聊了。告辞。”
裴坼当真不再理会梁暻铄,抱着江阮宁转身,赶来的左飞将马牵过来,裴坼再一次抱着她翻身上马,不过这一次动作倒是轻柔许多。
裴坼看着胸前的小女子脸色惨白,冷汗隐隐现于额角,小手还用那方素帕捂着额头的伤口。
眸光倏然一沉,伸手夺去那已经染了血污的帕子,轻轻一抛。
“王爷的私人物件,还是自己保管的好。阮阮已身为内宅妇人,自是不便留外男贴身之物。”
裴坼目光幽冷,唇边却笑意不减,一勒缰绳,低喝了一声:“驾。”
那马儿便立即乖觉地慢步走了起来。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