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兰愤愤地盯着裴坼渐渐远去的背影,切齿道:“您可是坐拥一方封地的尊贵王爷,当今陛下的皇叔。他一个依附祖荫庇佑的佞臣,怎敢当街对您如此无礼。”
梁暻铄却仿佛未闻,面上不见丝毫怒意,反倒透出一种淡然与习惯。
“他有何不敢的?即便是陛下在他眼里又如何?更罔论本王。”
剑兰忧心忡忡,低声道:“王爷,不如我们尽早回北川吧。奴婢见这朝廷风云变幻,实难言安稳。我们此次带来的人数远远不足,万一有什么变数恐怕难以应对。”
梁暻铄闻言,沉默片刻。
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并未直接回应她的担忧,反而似有意逗趣:“看来,剑兰是不喜这上京的繁华。”
剑兰一听心中更急,她是个性情中人,见主子在这紧要关头还有心情玩笑,不禁唤了一声:“王爷……”
“罢了,罢了。”
梁暻铄轻轻摆了摆手,又道:“本王心中有数,往后那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本王自是不会再插手。回北川之事,亦是自有计较。”
梁暻铄迈步向马车行去,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地面。
那染了鲜血的帕子在一抹殷红的夕阳下,似乎更为鲜艳,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身形微弯,将那手帕拾起了起来。
剑兰见状心中疑惑,脑中却浮现出江阮宁隐忍痛楚,倔强不发一声的脸庞来。
直到马车悠悠驶离,于街角转弯处消失不见,围观的街道两旁看热闹的百姓才渐渐散了开去。
今日一遭,不出三日必定会被传得绘声绘色,满城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