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一针了解了他的性命。
“……任意一处伤势,亦是理所当然之事。你我本该一体,又有何可害羞的。”
裴坼话落,伸手一把握住她纤巧的脚踝,眼看他另一只手就要去脱她的绣鞋。
江阮宁心中一紧,咬紧下唇,猛地俯身,双手紧紧环绕住裴坼的颈项,以一种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柔媚嗓音低吟道:“侯爷说得极是,可阮宁虽名义上早就是侯爷的人,毕竟还没有……是以,在阮宁心里难免难为情嘛。”
裴坼身子一僵,本在她猛然触碰自己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已如电光火石般闪过数种应对她突然发难的策略。
结果,却听到女子这般似怨似嗔的话语。
裴坼缓缓松了绷紧的神经,弯唇一笑,轻声说:“如此说来,倒是本侯的不是了,让阮阮独自在这闺房中守候。”
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裴坼目沉似水地盯着她羞赧的面容,奈何却始终触不到她故意低垂的眼眸,望不到她眼底的波动。
“侯爷,府医来了。”
春桃在外间急得就差抓耳挠腮了。
裴坼眸光一敛,随即站起身吩咐道:“既然如此,便请府医为阮阮细细地查看一番吧。别怕,本侯就在外间,寸步不离。”
说罢,裴坼留给江阮宁一记毫无温度的笑容,转身向外走去,江阮宁则是垂首恭顺地称是。
陈医师在侯府侍奉三十余年,年逾半百,最得老夫人信任。
恭敬地问候过后,与裴坼的眼神在空中轻轻交汇,裴坼微微颔首,不经意般瞥了一眼自己脚下的靴子,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得此默契,老陈医师立即心领神会,加快步伐,朝着内室匆匆行去。
春桃却是在裴坼出去的同时就闪身走了进来,江阮宁更是第一时间脱下鞋子,从鞋子里各自掏出两片长条青石片,急急塞到春桃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