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一年兄长要赎我出去,去嫁给一个刚虐死小妾的老财主做续弦。那时的你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急得挡在我身前不许我出府,还对我兄长承诺,说长大了定将我收房。从此以后,这府上的人便对我另眼相看,而侯爷你也遵守当初之诺,送了诸多聘礼给我兄长。自此我便成了这侯府的云姨娘……”
“云姐,我。”裴坼听她提起往事,心情似有复杂的欲言又止。
云汐静静地望着他,她干裂的唇轻轻抿起,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温暖而又略带苦涩。
“若非当年侯爷出手相救,我怕是早就被那残暴的老财主折磨而死。侯爷念在从前的情分,愿意照顾我,好好地养在侯府。虽是主君与妾室之名,但是这些年,侯爷一直待我如同亲生姐姐一般,这让我心里愈发的愧疚难安。”
裴坼闻言,连忙打断道:“云姐,你千万别再这么说了。”
在裴坼心中,唯有面对云汐时,那份源自心底的温柔与亲情才会自然而然地流淌而出。
“当年我身受重伤,于军营之中高烧不退昏迷数日。正值寒冬腊月,若非是云姐不顾自身地守在我身边,夜以继日地照料,即便自己染上了风寒也无暇顾及,又怎会落下这缠绵病榻的病根。”
回想起往昔的那些艰难岁月,以及云汐对自己的深情厚谊,裴坼心中满是感慨。
再想到自己最近的确疏于对云姐的照顾,竟没有想到过来听竹苑瞧上一眼。
裴坼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愧疚。
云汐说了会儿话,神色间似乎拂过一丝回暖,浅笑轻声的道:“你是主,我是奴婢,奴婢照顾主子是天经地义之事。也就是你自小便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还要把那些琐事放在心里。再说,人各有命。我已经很感激侯爷对我的照拂了咳咳……”
话未说完,云汐突然间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话语。
裴坼见状,连忙伸手轻抚着她单薄的背脊,心里更加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