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册封(1 / 4)

月琴声声,引人沉醉。

雅间内,几曲终了,容璇单单留下怀月一人。

她信手拨过琴弦,怀月道:“郎君从前吩咐寻的人,因府上变故,不得已又断了消息。”

“好。”容璇眸中看不清是何情绪,“月娘,这件事以后你不必再操心了。”

“郎君的意思是——”

“月娘,接下来我同你说的每一句话,务必好生记着。”

怀月正了神色,将自己的疑惑暂搁置一旁。

“月娘,我要入宫了。”容璇的目光望向紧闭的轩窗,“册封的旨意应该就在这几日。”

“铮”的一声,怀月手中月琴不稳,险些磕于地。

“我交由你的东西,可带来了?”

“在这里。”

完好的一只梨花木锦盒,纵然铜锁的钥匙就在怀月手中,但没有容璇的吩咐,她从未打开过。

钥匙插于孔中,容璇落了铜锁。

一件竹青缂丝团云披风整齐置于其中,虽尘封多时,仍可见其华贵,质素莹洁,绣样无一处不精美。

如此珍贵的衣裳,亦是男子服制,怀月从未见郎君穿过。

容璇的手轻抚过其上刺绣,早知有今日,她当初便该典当了这件衣裳,何必固执地留作念想。

白日里容璇特意购置的几身衣裙放在屋内小案上,怀月明白郎君的意思,解了包裹,小心翼翼帮着她将这件披风藏于新衣裙间,不会引任何人怀疑。

衣裳的来历郎君没有提,她便不问。

容璇接着取下腰间荷包,她在容府新积攒下的余钱,统共二百余两,装入那空置的梨花木锦盒中。

“你拿着这些钱,加上从前的积蓄,买房置地也好,做些小生意也好,去过自己的日子吧。”

怀月已对姻缘无望,她孤身在外,总得多留些银钱傍身。

“照顾好自己,无需为我担忧。”

容璇一句一句交代分明,眉眼间皆是平静。

没有多余的时间容她们叙旧交涉,怀月的嘴张张合合,最后只余一句话:“那郎君您呢,您怎么办?”

郎君为她留足了后路,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容璇未答:“月娘,你信命吗?”

怀月一愣,慢慢点了点头。

她生于困顿,为了给家中兄弟换得彩礼,父母狠心将她卖入风月之地。

这二十余载岁月,除了在容府的日子,她无一日不信命,不认命。

“我从前是不信的。”容璇唇畔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我曾经以为,我科举入仕,高中榜眼,我能自立于人前,无需再受人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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