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壶顿时恼火不已:
“小侄早就想改了,说起这名字小侄就气不打一处来,遇见老师之前,小侄一直在茶馆里当跑堂伙计,没有名字,谁见都喊小侄的绰号‘小茶壶’......那年大年初一,小侄被姐姐和一帮娘们儿抓苦力,背着香烛去青羊宫上香,在山门外歇息的时候,那个开洋灰厂的张老夫子到了,姐姐因为要给小侄上户籍,着急之下求这个光绪初年的举人老爷帮忙取名字......
“张老爷是小侄茶馆的常客,恶作剧地给小侄取了‘溢茗’的名字,当时小侄发现他笑得很诡异,事后慢慢一想气坏了,这名字说到底不就是茶壶水满吗?到头来还是茶壶一个啊,亏我姐姐还千恩万谢的。”
赵尔巽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老态失仪,身躯蜷缩,捂着肚子笑了许久,直到肚子笑疼才停下,擦去笑出来的泪水问道:“你没为难他吧?”
“没有,刚开始还真记仇,惦记着哪天收拾他一下,后来慢慢想开了,再后来因为起房子修马路和他接触多了,发现这个张举人虽然喜欢作弄人,可心底却是很好的,这一年多来,他在东郊龙潭镇捐建一所不小的中学,修缮和扩大了原来的小学,逢年过节不忘孤寡,修桥铺路的事没少干,声誉很是不错......
“如今,他的龙潭洋灰厂规模扩大了三倍,月产洋灰已经达到五万桶,成为四川最大的洋灰厂,几个儿子踏踏实实很争气,年初他刚送两个孙子和龙潭镇两个贫家少年到英国学工业,眼光还是有的。”萧溢茗详细回答。
赵尔巽微微点头:“人不错,倒是值得交往!”
萧溢茗顺势转移话题:
“师伯,后天那些德国人来衙门参见之后,停几天就要前往大邑和雅安去实地考察,还有一组人搞地质勘探的,估计走得远点,小侄担心他们一路上的人身安全,所以想向钟将军借一队兵护送,可如今钟将军正忙着扩编第十七镇,小侄也不好哀求沿途各县衙那些老油子捕快护卫,发愁啊!”
赵尔巽不解地问:“咦?记得你们督练处不是有一小队卫兵吗?”
“本来是有的,去年营房处事情多临时拉走了,一直没还回来,朱总办调走前倒是问过一次,可营房处说我们督练处整天窝在总督衙门里没什么事干,不需要卫兵,于是到现在也就没了,小侄两个卫兵的军籍如今还挂在钟将军的卫队里面呢。”萧溢茗回答。
赵尔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