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这是客气呢,谁知道雷都知倒点了点头,很认同李清说自己愚钝了,“三郎这性情还是不入官场的好,唉,只是且有几人看得开、放得下,便如那飞蛾扑火一般,只落个烟消云散风吹罢。”
这话李清可不敢接了,咱们刚认识好不好,还不熟呢,要跟着发牢骚没准汇报上去就是心怀怨愤了;见李清不做声,雷允恭也是一笑,“难得今日有些闲暇,不去说那烦人事,来来来,三郎且看我这一曲弹得可有偏差。”
那雷允恭从墙上取下一把吉他,顺手扯过椅子,往上一坐,还翘起了二郎腿,李清在边上看得呆呆的,敢情人家也是吉他爱好者呢。
雷都知见李清发怔是因为自己的姿势呢,确实,咱这大宋可真没这样坐椅子的,雷都知倒乐了,哈哈笑道:“三郎有所不知,内教坊有人向秦时楼习得这鸣玉琴之技,便是言道演奏这鸣玉琴时,都需如此坐着,云是三郎所定,因此坊间戏言谓之‘三郎腿’。”
三郎腿?不对吧,李清奇怪地问道:“不是应该叫二郎腿么?”
这下换个人奇怪了,你不就是李三郎么?莫非你有哥哥叫李二郎?雷都知楞了一会。猛的拍手笑道:“怪不得初初一见,我便有些疑惑似乎曾见过一般,那灌口二郎庙里的塑像不正是如此坐着的?”
其实弹吉他并非需要翘二郎腿的,只是李清自己习惯罢了,但是二郎腿的名称却真真切切因为宋朝的这个灌口二郎神塑像而来,古代吧这个姿势叫做“禹步”,相传大禹因为治水辛苦,导致一条腿偏瘫,因此坐下来时常将那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面,而灌口二郎也是治水,所以便把他的塑像姿势也弄成这样,以示二郎之功与大禹相仿。
如今居然传成三郎腿,虽然有些绕口,这可是好事情,没准后世那些喜欢寻章问句追典故地一细究,还能把我李清给扯出来。也是一种千古吧,这可极大的满足了李清的虚荣心,顿时就对这雷都知亲切了很多。
弹的曲子没什么可说的,想必也是初学没多久,不过李清还是好好地鼓励了一番,并且答应来日便送些新曲谱给雷都知、有了鸣玉琴宗师的表扬,自然雷都知也是高兴的,兴致勃勃的说回去一定勤学苦练。不叫宗师失望了。
等到从琴房出来,已经不是李清陪宫里的钦使观察水云庄,而是变成师父带徒弟参观了,可别说中间的区别不怎么大,看看张管家合不拢的口就知道大不大了。
只是这参观人很没觉悟。客气一下都不会,咱盖那么多楼,虽然没完工,你总得来几句好话吧。这个雷都知却一直在摇头,张口就是太简陋了,“三郎过地甚是清贫了些。”让边上的张管家听了很佩服自己地先见之明,早说了吧,这李公子就是不信,还不让把楼扒了重起,这会子人家不满意了,看你怎么办!
清贫!你说简陋李清也不好做声。和皇宫里的建筑比,也许还真是简陋了,可清贫似乎太过分了,咱可是有七百亩良田的大地主好不好!可雷都知一听才七百亩,更是不屑一顾了。为什么不多买些?这七百亩如何能撑得出庄里的开销。
憋气的很,李清还不能说自己买马赚了多少钱地,赏了十万贯又怎么样?你想买地人家肯卖才行,这周围都没地了,你叫我上哪买去!
妈妈的看来哪个年代穷人都是被鄙视的,特别是一回到正厅里,那些个四处看看的宦官也都回来了。雷都知一定性为清贫简陋,于是个个都说水云庄清贫简陋了。把个李清在边上快气炸了,娘地,还想要曲谱?手纸就有,还是用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