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钱惟演一个劲的躲闪,石小公爷哼了一声,轻蔑的看了钱惟演一眼,也准备就此罢手不追究了。可钱惟演的这句话倒提醒了正很生闷气的小太子了。
太子虽然支持步军获胜,可他素来不喜军伍之事,这个和他的那个老子不一样,他那个后来被称为真宗的皇帝老子,上得阵来畏缩不前、贪生怕死,平素却是极好谈论武事的,很有后世里军事论坛热血青年的架势,金明池的操演本来是太祖、太宗为夺取江南操练水军的,已经让他演变成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了。
可步军输得太丢人了,这还是号称武冠京师的上四军!太子平时见着那些个官儿,一提到忠的问题上,谁不是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的?现在可瞧见了,两军阵前,输了也还罢了,有见过谁拼死抵抗没有?铁骑一冲来,一半多的人还借着大盾的掩护躲到另一边去,任人家拔了自家的大旗,操演里这可是中军大旗,是全军的魂!
听得那么多官儿在那斗嘴,太子气得在座上一言不发,小脸憋得通红,钱惟演的这句话倒提醒了他,自己的亲军不就是在延州打仗的那些人么?太子可不通什么武技的,那日在宏毅寺前见到的场面就比班直侍卫打得要精彩,至少扯头发踢的,就显得卖力得多!特别是刘胖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影响,那还是李三郎的朋友而已,虎将啊,所以太子相信李清也能在党项军中杀个三进三出的。
想到这太子招手叫坐在最边上的陈全近前来,没别的,你不就是在天宇山大败党项人么?上!给我灭了那些骑马的威风。
陈全之前一直老老实实的坐在角落里,按官职轮到他也能有个座位就不错了,满座里就他这个副都指挥使最名不其实,官升得倒快,可手下还就慕容一祯的那哨人马,而且还是不齐编的。
这京中禁军有几个是齐编的?骑捷军按说有十个指挥,满编是五千人,可现在拢共只有三千来人,还是人家不见外,初初调任京城禁军指挥时给他了三百来人,可这都是什么人啊,京城里的混混而已,拿这样的三百人去和龙卫军满编的五百人对阵,陈全没这么傻。
一见陈全不答应,太子火就上来了,怎么?莫非边报真的是弄虚作假?不假为什么不敢上场?就算咱大宋的骑军比党项人强些。可到底也只有五百人,你们不是杀了一千的党项骑兵么?
太子一怒,陈全慌的跪倒了,不过还是不承认边报是假的,不过太子要他带着龙翔军上场和龙卫军较量,陈全见躲不过,干脆就说自认不是对手了。
太子这一发火,那些争执的人都住了口。见陈全自认不是龙卫军的对手,那些步军将领的心气也平了许多,我说呢,五百人灭了人家一千人,怕是将些百姓杀来充数也是有的,反正这一直都是我军的优良传统,即便没杀百姓,不消说,那些个党项骑兵肯定是一班乌合之众了。
倒是晏殊出言为陈全开脱了,只听他拱手对太子说道:“太子休恕。臣闻那党项人素来贫鄙不堪。即便是有马,却连兵器也是不齐的,时常析木为兵。怎是我天朝雄兵对手,禁军乃国之强兵,边军不敌也是自然。”
还是晏同叔的水平高,这话一出,马上气氛高涨,大家都自豪起来,那些个蛮夷怎会是我天朝对手,咱们不过是缺马而已,咱要是有了马,燕云十六州说拿就拿回来了。
佞词如潮。
可太子还是余怒未消。小家伙哼了一声,“父皇言及尔等乃雄兵,特赐我为亲军,谁曾想如此贪……要尔等何用!”
这话可严重了,虽然心地仁厚,那句贪生怕死没说出来,可谁又不明白呢?陈全一腹的冤屈也不好辩白,说什么?说其实党项兵并不比大宋兵差?说给自己的这些禁军根本就不能打?还是说自己真的很厉害?